交易完畢,宋要武、樊同貴和跟班在日本人彬彬有禮的送彆下出了包廂的門。
機警的跟班手揣在懷裡,一臉戒備地走在最前麵。
樊同貴提著沉重的箱子緊隨其後,一手捋著稀稀疏疏的山羊胡子,臉上掛著心滿意足的笑意。
宋要武粗狂的麵容上倒是看不出什麼表情,但一雙銳利如鷹的雙眼卻也掃視四方。
突然他表情一變,麵容變得陰森,但還不待他開口提醒,就見一樓大廳閒散坐著的客人突然從懷中或腰間拔出了手槍。
“砰”“砰”“砰”
槍聲響起,火光閃爍,槍口噴湧出熾熱的火焰,彈殼輕輕跳躍,射擊的瞬間,最前麵的夥計首當其衝…
他胸口連中兩槍,血霧飛濺,他身體一個踉蹌,然後直接從樓梯上滾了下來。
樊同貴被這猝不及防的發難打的有些懵,他呆滯了幾秒,一把扯下了幾根胡子都沒有發覺,顫抖著手剛想要摸槍,手腕和腿就各中了一槍。
“砰”他一個趔趄直接跪倒在樓梯上,落地的瞬間,被箱子拖拽重心,慘叫著又狼狽翻滾了幾層台階。
土匪頭子宋要武反應最快,察覺到異常的第一時間,他已經警覺地撩起衣襟,順手抽出兩把速射駁殼槍。
速射駁殼槍也就是德國毛瑟出產的速射型駁殼槍,俗稱“二十響”。
這款槍配備了20發大容量的彈匣,其在近戰戰鬥中的表現和衝鋒槍不相上下,是彌補火力短缺的最佳選擇。
雙槍在手,宋要武麵露猙獰,目光犀利而狠辣,看上去十分凶狠。
他一抬手,砰砰砰,一梭子子彈噴湧而出。
便衣或躲閃,或找掩體反擊,火光四射,子彈擦著頭皮呼嘯飛射…
倏地,一個躲閃不及的便衣大腿上中了一槍,子彈貫穿而過,他撲通一聲倒在地上,血水直流,痛的齜牙咧嘴。
旁邊的一名便衣一邊開槍還擊,一邊試圖將他扯到椅子後麵,宋要武看到這一幕,表情更加凶狠猙獰,雙槍交叉射擊。
砰、砰、砰、砰
雙方你來我往,宋要武肩膀中了一槍,協助便衣的隊員胳膊上也中了一槍,倒地的便衣腿上又中了幾槍,血霧升騰,他已經絕望了。
就在這時,樓梯口一個便衣突然冒頭射出一槍,直接擊中宋要武胸口,噗,火星帶出一團血霧。
宋要武麵露痛苦,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他咬牙扶住樓梯扶手,鷹眸環顧四周,單手握槍還擊,想著逃離出去。
然而就在這時,“砰砰”,從身後傳來兩槍。
子彈直接貫穿了他的脊背,從胸口穿透而出,宋要武一個踉蹌,身體哆嗦著抖動起來,他張了張嘴,血水從他的口鼻嗆了出來。
撲通一聲,他倒頭從樓梯上栽倒了下去。
這個時候,一手抓著皮箱,蜷縮在樓梯上的二當家樊同貴才顫抖著將手槍摸了出來,還不待他有動作,就被一人狠狠踩在手腳下,然後一記手刀被打暈了過去。
樓下開火的同時,樓上的戰鬥也打響了。
春、秋兩間包廂的門猛然被拉開,幾名便衣直接衝了出去。
左右兩人各拿著一顆手雷,拉開手環,在手上停頓了幾秒,然後從左右猛然踹開蘭字號包廂的大門,將手雷直接扔了進去。
隻聽裡麵傳來一聲驚呼,然後是嘈雜的腳步聲和夾雜著日語的謾罵聲,隨即響起破窗的聲音。
“轟隆”兩聲巨響如同兩道驚雷,瞬間撕裂了空氣,包廂搖晃,門窗嘩啦啦碎裂,桌椅碎裂中響起幾道毛骨悚然的慘叫聲。
隨著爆炸聲響起,房間內旋起怒吼的狂風,從房間席卷周圍,整個樓層似乎都在晃動。
煙塵稍散,便衣掩著鼻口,交叉掩護,直接對著屋內射出一輪子彈。
“砰砰砰”
煙霧彌漫,灰塵木屑橫飛,又是一道慘叫聲響起,隨即響起還擊的槍聲。
於此同時,酒樓後窗也響起槍聲。
張義站在包廂二樓的窗口拿著望遠鏡觀察,隻見手雷爆炸的瞬間,織田信秀和誌賀破開窗戶,從二樓一躍而下。
酒樓後麵靠近菜市場的大街上,一個挎著香煙箱子遊走叫賣的小販.
路邊拿著灰布毛巾擦拭汗水休息納涼的黃包車車夫
報攤前抽著煙佯裝看報紙的客人.
這些在外圍戒備的開封站行動隊便衣看到此景立刻放棄掩飾身份亮出手槍衝了過去。
幾人持槍從幾個方向向著二樓跳下的二人包抄了過去。
“不許動,放下槍!”
誌賀似乎崴了腳,此刻一臉痛苦地揉著腳脖子拖行,聽到嗬斥聲,他立刻摸出槍準備還擊,卻見早就起身的織田信秀抬手間“砰砰”兩槍就將兩個持槍靠近的便衣打死。
然後一邊嗬斥誌賀,一邊調轉槍頭對準了第三人。
此人看著兩個同伴倒地,猝不及防,愕然中慌亂地開出一槍,卻沒有擊中,隨後兩道槍聲接連響起。
“砰砰”
織田信秀和誌賀同時開槍。
一槍擊中男子胸口,一槍直接從此人眉心貫穿,他滿臉不可置信地倒了下去。
窗口,看著這幾人表現的張義麵無表情地搖了搖頭,他對開封站行動隊的表現徹底失望了。
也不知道這些家夥有沒有抓過日本間諜,對麵凶殘的敵人,真把手中的家夥當燒火棍嗎?還是不敢對日本人開槍?
也不知道剛才那人臨死之前有沒有懊悔.
他抬了抬望遠鏡,對著不遠處屋頂上占領製高點的便衣揮了揮手。
這邊乾掉了攔截之人,織田信秀腳步不停,他警惕地環顧左右,向著抱頭鼠竄的人群開出兩槍,然後抬手一槍將一個騎著自行車驚慌失措的青年打死,一把將他扯開,衝著誌賀喊了一聲,跨上自行車就準備逃離現場。
然而,這個時候槍聲響起。
一枚子彈呼嘯著瞬間追上了他,從他的脊背穿過,飛濺出一團血霧…
織田信秀用力蹬著自行車,臉上慶幸得意的表情還沒有收斂,突然臉色一變,直接從自行車上栽倒了下來。
另一邊,奔跑中的誌賀被一枚從天而降的子彈擊中胸口,就像突然被絆倒一樣,砰一聲摔倒在地上,他的臉貼在石板路上,幾顆牙齒伴著血水從口腔溢出,他猙獰地掙紮了幾下,然後突然抽搐著死去。
蘭字號包廂裡麵一片狼藉,一個缺了半截胳膊的日本便衣撲在地上,一臉的猙獰,身下滲出一灘血水。
窗口的位置同樣躺著一個日本便衣,胸口布滿了彈洞,他瞪著雙眼,一臉的驚懼和不可置信,血水汩汩流著。
然後就見灰頭土臉、衣衫破碎、狼狽不堪的趙有德顫顫巍巍地從包廂的角落爬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