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先生,我沒時間聽你講故事
現在你需要告訴我臥底的名字,或者聯絡方式、暗號。”
王英明沉默了一會,然後點了點頭,突然說道:
“我可以告訴你他的真實身份,不過你要確保我的安全。”
“這個你放心。”毛齊五自信一笑。
“外麵都是我帶來的特務處行動高手,隻要你說出他的身份,我馬上將你轉移到足夠安全的地方。”
卻不想王英明搖了搖頭,神色凝重地看著他:
“這個人職位很高,他的觸角很廣.這裡說不定也有他的人”
說著他用懷疑的眼神看著張義和韓文虎。
毛齊五笑了,他想了想,歉意地看著張義和韓文虎:
“二位老弟,要不你們.”
張義不置可否地起身,就向外邊走去。
韓文虎撇撇嘴,一臉陰沉道:“毛秘書,紅黨奸詐奸猾,你可要小心.”
毛齊五不以為然地笑笑,指著捆在審訊椅上戴著手銬腳鐐的王英明,笑道:
“放心,齊五雖然是個秘書,但也是殺過人的。”
聽他這麼說,韓文虎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也轉身走了出去。
毛齊五起身將桌上的監聽設備關掉,麵上浮現出一絲喜色,他天生有一種壓抑的本能,即使心中狂喜,也不流露出來。
他知道資曆一直都是自己的短板,不說特務處的其他人,就是這個韓文虎嘴上叫著毛秘書,卻對自己沒有一絲的尊敬和畏懼,估計和其他人一樣,以為自己是靠著和戴春風老鄉同學的關係走的後門,心裡不知道怎麼腹誹呢。
這回他要是能挖出潛伏在特務處四年的紅黨臥底,看誰還敢小覷自己,說不定到時候委座也會知道他。
從長安立功回到金陵後,他的心中一直升騰著宏偉的期望…
此刻他仿佛已經看到高高在上的委座正親切地和他麵對麵交談,甚至被他視為最信任的心腹一樣罵他,用馬鞭在他身上抽下道道傷痕.
“你現在可以說了。”毛齊五踱著步子到了王英明麵前,笑意盈盈。
王英明點了點頭:“你再靠近一點。”
毛齊五聞言一窒,神色一陣變幻,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又瞥了一眼門口,冷笑道:
“少耍花招,直接說。”
王英明歎息一聲,搖了搖頭,似乎在嘲諷他的膽小。
然後在毛齊五的逼視下說了一個地址和一個死信箱的位置,然後立刻閉緊了嘴巴。
“這是什麼地方?住的是什麼人?”
毛齊五才到金陵,根本不知道他說的是哪裡,皺眉道:
“我隻要臥底,對其他的小魚小蝦興趣不大。”
王英明狡黠一笑,定睛看著他,又環顧了一圈審訊室,淡淡道:
“這種地方隻能交待些小魚小蝦。”
“什麼意思?你在耍我?”毛齊五怒不可揭,感覺剛才的幻想、期望瞬間破滅。
“我需要醫生,住最好的飯店,要吃牛排,還要美女”
王英明似乎沒有察覺到他的怒火,此刻如同一個狡黠老練的商人一樣,不斷地提著他的要求。
“我要是不同意呢?”毛齊五一臉陰森道。
“你會同意的,我可以先給你透露一點,他的職務是科長。”
“科長?”
毛齊五心裡一驚,狐疑地看了他幾眼,思忖了一會,突然拿起桌上的電話撥了出去,讓人在金陵飯店訂一個房間。
然後他打開門對監獄長韓文虎等人說道:
“這個人我要帶走。”
張義從廁所出來,瞥了一眼狹長昏暗的過道,緩緩靠在配電室的大門上,他謹慎地看了一眼四周,從袖口拿出一枚環形針。
瞄了一眼鎖芯,用環形針捅了捅,“哐當”一聲,門輕輕開了。
他瞥了一眼過道,堅定地走了進去,甚至帶著點視死如歸的味道。
進入配電室,他剛將電箱打開,突然門下縫隙中有一道光線閃過。
張義心神一凜,外麵來人了,他連忙將電箱關上,躡手躡腳地藏在門旁的牆垛後。
這時候,門縫中的亮光熄滅了,腳步聲已經停在了門口。
“誰在這裡?”
說話的是副監獄長宋剛夫,話音剛落,輕輕響起子彈上膛的聲音。
張義眉毛一挑,輕咳了一聲,出聲道:
“宋副監獄長?”
說著他閃身出來,將門緩緩打開。
門外站著一臉戒備的宋剛夫。
看到是張義,他頗為意外,隱藏在昏暗中的臉色陰晴不定,狐疑問:
“張股長,你怎麼在這裡?”
“噓。”張義做出一個噤聲的動作,指了指配電室的門鎖,壓低聲音說道:
“配電室怎麼是開的?我剛才上廁所出來,看到一個模糊的人影鬼鬼祟祟的.”
“你來的正好,快,人應該就在裡麵。”
“什麼?”宋剛夫盯著張義看了幾眼,眉眼閃動,不知道在想什麼。
“囉嗦什麼,你帶槍了,你打頭陣.”
張義麵不改色,輕輕推了他一把,在他狐疑轉身的瞬間,突然出手狠狠一記手刀敲在他後頸上,宋剛夫猝然倒地。
張義謹慎瞥了一眼通道,將他拖了進去。
幾分鐘過,他從配電室出來,通過狹長的甬道,越往裡麵走,光線越來越暗了。
張義獨自朝著走廊深處審訊室的第二道鐵門走去,昏黃的燈光從身後照來,逆光裡麵依稀能看見他一臉的堅定。
到了審訊室門口,他看著毛齊五的的手下架著王英明從審訊室出來,毛齊五正在簽字和韓文虎做交接,不解問:
“齊五兄,這是?”
“人我先帶走了,具體的情況你以後會知道的。”
“好吧。”張義點了點頭。
毛齊五誌得意滿地笑了,就在他跨出步子的刹那,突然停電了,審訊室瞬間陷入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