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陳,找你的。”
叫小陳的服務生疑惑地上前拿起電話,電話那頭響起一個陰冷聲音:“陳久明,家住滿春街水塔巷,父xxx,母xxx不用我再說了吧?”
小陳不明所以,驚恐地問:“你是誰?你想乾什麼?”
“剛拿了我的小費,這麼快就忘了?嗬嗬,想乾什麼,一會你就知道了。”
“什麼意思?喂?”小陳憤怒地吼了一聲,但電話已經被掛斷了。
同事和靠近的顧客皺眉看著失態的小陳,隻見他慌忙摸著口袋,身份證件早就不見了。
見他如此摸樣,同事剛想問出什麼事了,不遠處突然傳來一聲尖叫。
服務生抬眼看去,隻見坐在窗戶邊穿西裝的客人忽地站了起來,他臉色煞白,呼吸急促,身體不由自主地抽搐著,發出痛苦的呻吟聲,然後四肢痙攣,撲通一聲栽倒在地上。
“死人了!”隨著一聲尖叫,咖啡店瞬間亂成一片。
兩個便衣霍地站起來撲過去,隻見西裝男以詭異的姿勢躺在地上,嘴角泛著白沫和一絲黑血。
死者臉色蒼白,嘴唇失去血色呈青紫色,是常見的氰化鉀中毒,便衣看了一眼桌上的咖啡,立刻將目光投向服務生小陳。
直到此刻小陳才明白男人說的“一會就知道了”到底是什麼意思,一瞬間,他的臉色變得煞白,渾身止不住地顫抖起來。
咖啡店外麵,看著驚慌失措往外奔走的客人,打完電話的徐姓男子冷笑一聲,從容不迫地彙入人流,消失不見。
“對不起,科長,我們見他一個人喝咖啡,以為他在等接頭人,沒想到現場還藏有第三人。”兩個監視警察的便衣一臉慚愧。
張義不置可否,蹲下身體檢查了死者的身體,問:“死者的身份查清了嗎?”
便衣遞過來一本證件,說道:“這是從他身上搜到的,死者叫鄭寶勝,是武漢警察局刑偵處的警察。”
“除了上咖啡的服務生,還有什麼人接觸過他嗎?”
便衣搖頭道:“沒有,第二杯咖啡是一個叫陳久明的服務生端上來的,此人已經被嚇傻了,什麼都問不出來。”
“他應該不是凶手,但此人在事發前接到過一個電話,當時表現的很奇怪,我們剛才審訊他,他一口咬定是打錯了,但我們問了電話局,電話是從對麵的公用電話亭打來的,而且他的同事說,電話那頭找的就是陳久明,所以他明顯在撒謊,科長,要不要用刑?”
“現場還有其他目擊者嗎?氰化鉀既然是投在咖啡中,凶手很有可能早就離開了現場,那個打電話的人很可能就是凶手。”
“鄭寶勝猝死,當時的場麵很亂,我們掏槍也壓製不住,後來還是外麵的兄弟鳴槍才攔住,有人回憶在鄭寶勝背側之前還坐了一人,但他一直側著身子,沒人看清他的長相.但我們進來的時候,此人已經不見了.後來我們在吧台問詢,有個男人同樣背對我們和服務生陳久明說話,身形和其他顧客描述的一致.現在看來隻有陳久明見過凶手的真麵目。”
“將他帶上來。”張義皺著眉頭,從目前的線索分析,凶手才是躲在幕後的人,但此人發現便衣通過電話追蹤到這裡後,果斷對清楚自己底細的鄭寶勝下手,手段之狠厲讓人不寒而栗。
“我什麼都不知道.”陳久明被便衣推搡上來,渾身顫抖,嘴唇哆嗦著,話都說不利索。
“那個人長什麼樣子你還記得嗎?”張義緊緊盯著他慌亂的眼睛。
“我想不起來了.他戴著帽子,帽簷壓的很低,我也沒有看清。”
“是嗎?”張義冷笑一聲,“我猜你接到的那通電話是威脅電話吧?你怕他就不怕我們?你想清楚了,他連自己的同伴都可以毫不猶豫的殺死,為什麼偏偏留下了你?不過是時間來不及罷了,為了以防萬一,你覺得他會不會再次找你?到時候是殺你一個,還是殺你全家?”
陳久明聽到這話,臉色瞬間煞白,直接癱倒在了地上。
“說!”便衣一把扯住他的領口,嗬斥道。
“我我真的想不起來了,求你們了.”
見這廝還在嘴硬,張義冷哼一聲:“帶下去用刑。”
同一時間,離開電話亭的鄭姓男人騎著自行車穿梭在大街上,此刻他已經裝扮成了一個汽車修理工。
他很快就找到了張義的汽車,循著汽車,很快又發現了蹲守的絡腮胡子。
他繞了一圈,悄無聲息地來到絡腮胡子身後,在對方覺察到他轉頭的那刻,悍然出手,一把扭斷了對方的脖子。
然後他將絡腮胡子依靠在牆上,風輕雲淡地來到汽車麵前。
餘光瞥了一眼四周,他輕輕俯下身子,打開挎包拿出工具在車底鼓搗了一會,最後從包裡掏出一個油紙包裹的包袱固定上去,才心滿意足地離開。
廣博無垠的夜空中,一架偵察機如鬼魅般劃過,隨著艙門緩緩打開,狂風呼嘯著灌入,兩道身影對視一眼,縱身一躍。
他們的身影很快被黑暗吞噬,如流星般急速墜落。
到達一定高度後,降落傘“砰”一聲展開,緩解了他們下落的速度。
幾分鐘後,他們終於穩穩地踏上了地麵,落地的瞬間,兩人迅速解開降落傘,將傘網收攏掩埋後,迅速竄入黑暗中。
過了一會,兩人再次出現在一處小山包上。
這二人正是代號為黑豹和冰魄的春野武藏、早川智子。
春野武藏從背包拿出一枚指南針看了看,然後舉起望遠鏡瞄著遠處的燈火,道:“目測距離武漢隻有三十裡左右,今晚就待在這裡,明早進城。”
“可以。”早川智子點了點頭,從背包裡麵掏出一個小型電台鼓搗起來,電台的信號時強時弱,發出一陣煩人的刺啦聲。
不一會兒,似乎是找到了信號,她戴上耳機,按動按鍵開始發報。
春野武藏在一邊警戒,默默觀察著她,等她發完報,脫下自己的外套幫早川智子披上,順手將她攬住,說道:“我們休息吧。”
不想早川智子卻是避開他的大手,語氣冰冷:“春野君請自重。”
“八嘎!”春野武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皺眉道:“我們可是熱戀中的情侶。”
“假扮的。”
“假戲也要真做。”春野武藏語氣不容置疑,一把抱住早川智子,見她猶自掙紮,冷笑一聲:“搏鬥可不是你的特長。”
早川智子索性不反抗了,雙眼一閉,躺在地上,決然地說:“來吧。”
春野武藏一愣,然後就像一頭困頓的野獸發現了獵物,不顧一切地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