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上海的助理書記陳明楚和李士君勾結在一起的同時,另一場會麵正在軍統二處黨政情報處何處長的辦公室低調地進行著。
這位何處長名字和行動處處長何誌遠音同,字商友,江浙江山縣人,和戴老板是真正的同鄉小老弟。
此人畢業於東南大學數學係,留校做了幾年老師,34年加入特務處,以心思縝密著稱。
杜成友苦心寫就的那份計劃書,此刻已經擺在了何處長的書桌上。
他一本正經地說:“何處長,久聞大名,幸有戴先生的垂青,我才能和您見麵。”
何處長看完計劃書,淡淡道:“杜科長,這可是我們二處的職責,你一個諜參科科長為什麼對反紅這件事如此熱心呢?”
杜成友自然不會說自己揣摩上意,討戴老板歡心,正色道:
“何處長,中日史上規模最大的會戰基本結束了。
武漢保衛戰曆時四個半月,中**隊以海軍儘歿、傷亡四十萬的代價迫使日軍傷亡十萬多人。
武漢保衛戰雖未取勝,但我們不但消滅了大量日軍有生力量,更重要的是粉碎了日軍消滅我國民政府、消滅**主力,想要迫切結束對華戰爭的意圖。
此刻我們的政府、戰略物資、工廠、人員已安全轉移至西南,為以後長期抗戰爭取到了時間。
明眼人都看得出,日本人此次集全國之力發動的這場會戰並未傷及我之根本,但他們已是強弩之末,戰爭已經進入相持階段。”
“以後隻要**不犯錯,擋住日本人抵進長沙的腳步,徐徐圖之,則我國民政府抗戰必勝,那麼接下來我們的敵人到底是誰?”
“自然是紅黨。”
杜成友侃侃而談,“我在胡長官那裡得知過完年即將召開五屆全會,根據國內戰勢形態分析,委座的政治重心必然從對外抗日轉變成對內反紅,‘防紅、熔紅、限紅、反紅’這一政策必然重新提上日程,而我隻不過是想長官之所想,預先謀劃罷了。”
“你要做楊修?”
杜成友一驚,他自然知道漢魏時期曹操手下的楊修是什麼下場,忙道:
“做楊修非我所願,準確把握長官的心思,急人之所急,是為了更好地給長官提供參謀,絕非像古代楊修那樣賣弄小聰明”
見何處長將信將疑的樣子,杜成友連忙拍著胸脯道:
“何處長,我對黨國的忠誠日月可鑒”
“行了,彆唱高調了。”何商友打斷他,臉上卻露出一絲讚賞:
“你能說出這番話,至少說明你是個不俗的人,既然戴老板讓你來找我,這個計劃你就參與進來吧。”
“多謝何處長的信任。”
杜成友一臉驚喜,思忖了一會又道:
“何處長,我諜參科人手少,那些人也不能完全信任,能否從您這邊借點人手?”
“我這邊也沒有人手。”
“這沒有人手如何做事?”見何商友一口拒絕,杜成友急道:
“何處長,這可是局座的指示”
“戴老板隻是讓你參與其中,沒有讓你來主持大局吧?”
見杜成友有些得意忘形,何商友的臉也冷了下來。
“我沒有喧賓奪主的意思,我隻是覺得.”
“你覺得?哼,你以為隻有你急人之所急,想他人之不敢想,我們這些人都是屍位素餐之輩,什麼事都乾不成?”
何商友冷笑一聲,從抽屜裡抽出一份文件甩在他的麵前。
杜成友不明所以,忙拿過文件,解開密封繩看了幾眼,一看之下直接愣住了。
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忙又看了幾眼,才不可置信地問:
“這都是真的?他們這是為什麼呢?”
“嗬嗬。”
何商友一臉嘲諷:“你說為什麼?”
他得意地笑道:
“你看到的隻是其中一個,還有更多會源源不斷地跑過來.
“卑職明白。”
杜成友一臉苦澀,臉上的笑容徹底消失了。
原來聰明人不止自己一個,彆人早就走到了前麵,此刻再想起何處長剛才那句“不俗”的評價,真是莫大的諷刺。
“項廷元的事情還處於保密之中,不得對外宣布,如果情報泄露,你首當其衝,明白嗎?”
“.明白,卑職一定保密,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錯了,天不知地不知,你不知,我知。”何處長譏諷地笑笑,揮手讓他出去。
“.是。”杜成友連忙敬禮,灰溜溜地走了。
“什麼玩意。”何商友鄭重地收起文件夾,啐了一句,閉目養神起來。
突然,他睜開眼睛,似乎想到了什麼,立刻拿起桌上的紅色電話:
“這個人不用護送到長沙,就留在原地,重兵看守,等我明天親自護送。”
當年中統機緣巧合抓到了紅黨特科的“化廣奇”,武漢警察局局長蔡孟堅幾人為了邀功,電報一份份的發,最終被“龍潭三傑”先一步得到了情報,致使情報泄露,錯失了徹底覆滅紅黨的機會,過往之失,引以為鑒,他何某人可不能犯同樣的錯誤。
這個項廷元雖然沒有“化廣奇”那麼重要,但他手中掌握的情報,足以給紅黨致命一擊。
這麼想著,何處長又拿出文件,專注地看了起來。
卻說就在幾天前,湖北老河口第五戰區政治部駐地來了一位佩戴179師(第六戰區33集團軍77軍轄製)徽章的青年軍官,提出要見戰區政治部主任。
政治部主任韋永城出來接見,這名青年軍官自告身份,他叫項廷元,目前的職位是紅黨中原局友軍工作部部長,說他有第五戰區紅黨組織的絕密組織要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