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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9、殺人啦(求月票)(1 / 2)

76號。

陰森潮冷的審訊室內,戴星柄被鐵鏈鎖在刑架上,李士君審視著麵前這個男人,分頭汗津津貼在額前,之前的雍容華貴早就蕩然無存。

“戴先生,我真的希望能夠看著你體麵的離開。”

李士君夾著一支香煙靠著審訊桌,一手支在桌麵上,麵對麵地俯視著麵前的男人。

從此人驚懼的眼神判斷,搞定他隻是時間問題。

戴星柄雖然掛著軍統少將參議的名頭,但實際是一個文人,他那裡見過這種陣仗,此刻膽戰心驚地說:

“我要見汪先生。”

李士君輕蔑地看了他一眼,彈了彈煙灰:

“我接到的就是汪主席的命令,北極星,事到如今,你還要繼續演嗎?”

戴星柄臉色驟變。

“.這話怎麼說?什麼北極星?”

李士君不屑地看著他:“雁過留痕,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嗬嗬,我們76號自然有自己的消息渠道。不說這個,從你家裡搜出來的電台、槍支,怎麼說?”

戴星柄沉默了。

從下車被捕開始,他就想好了各種應付措施,但此刻,隨著身份暴露,所以的狡辯,都變得蒼白無力。

李士君見他沉默,假惺惺說:“戴先生,念在曾經同事一場的份上,我沒有直接對你動刑,已經很給麵子了。”

“我有耐心,可日本人卻等不起。

實話告訴你把,憲兵隊已經搜查了你的房間、辦公室,帶走了一切跟你相關的來往文書。

他們馬上就會來提人,到了憲兵隊的審訊室,各種嚴加審訊、非人折磨,能不能活著出來,就看你的運氣了。”

說著,李士君抬手看了一眼腕表,將煙蒂丟在地上,狠狠碾滅,一臉惋惜地看著他:

“你好好考慮吧,時間不多了。”

說罷,他轉身就走。

湮滅的是煙頭,戳中的卻是戴星柄的心,他臉上閃過一絲淒惶之色,頹廢地說道:

“我招了。”

“明智的選擇。”李士君腳步一停,再轉身過來的時候已是滿臉笑意。

“來人,給戴先生鬆綁,換優待室,送杯熱茶來。”

到了優待室,簡單洗漱換上一身乾淨衣服的戴星柄略一沉吟,就端起茶喝了起來。

李士君臉上的笑意更濃了。

“戴老兄,說吧,隻要你提供的情報有價值,我可以幫你向汪主席說情,對你既往不咎。”

戴星柄苦澀一笑:“.從何說起”

“那這樣,我問你答。”李士君饒有興趣地看著他,問:

“情報顯示,這次除了你之外,還有十人一共赴滬,他們人呢?”

戴星柄內心一歎,原來彆人什麼都知道了。

“還有原軍統局書記長、綽號鬼見愁的大特務吳庚恕親摔十名行動人員,但他們在火車到上海的前一站就下車了。”

“是嗎?你們之間怎麼聯係?”

“約定了一個死信箱,由我提供汪汪先生的行蹤,他們負責暗殺。”

“還有呢?”

“戴戴春風臨行前交待,如果一時不能得手,可以先打擊其他僅次於汪先生的大漢奸,來的路上,我和吳庚恕協商,決定先取偽上海特彆市高官傅筱庵的首級。”

“是嗎?”李士君哈哈大笑,瘋狂而得意。

過了很久,他啪啪地拍了兩下巴掌:

“謝謝合作,如今我們又是一家人了。”

“那我什麼時候可以見到汪主席?”

“稍安勿躁嘛。”李士君搖搖頭,從桌旁拿過紙筆。

戴星柄不明所以。

李士君慎重地看著他,壓低聲音說:

“你既然是戴雨農派來做臥底的,那你就再給他寫封信嘛。

我和他雖然各為其主,但一直打打殺殺的有什麼意思,隻會擾亂上海的治安秩序,大家都不痛快,如果他願意,76號完全可以和戴老板暗中攜手合作嘛。”

這完全出乎戴星柄的預料,他不知道李士君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但見對方一臉坦然的樣子,又不像說謊,他隻好答應下來。

從優待室出來,李士君臉上的笑容慢慢凝固消失了。

回到辦公室,他立刻打出兩通電話,然後集齊吳四寶等心腹,一臉凝重地說:

“剛得到的情報,軍統特務吳庚恕要刺殺傅市長。”

傅市長不是汪偽政府的市長,而是偽維新政府特彆市市長,但汪填海正準備和這些偽政府合流,現在傅也成了自己人,76號特工總部自然要保護他們的安全。

“我從汪主席那裡得知,明天下午傅市長要在上海大酒店舉行一場經濟沙龍,到時候會有很多人出席,軍統肯定不會錯過這個機會,除了保護傅市長的安全外,我們還要將前來的軍統分子一網打儘。”

“是。”

“站長,你說戴老板究竟是怎麼意思呢?”錢小三的眉毛都快擰成麻花了。

“敵中有我,我中有敵。”

“站長的意思是,戴老板想讓他們借機打入偽76號特工總部內部?”

“我估計是,李士君有張良計,戴老板有過牆梯。”張義說的輕描淡寫,但眼中卻滿是憂慮。

戴老板明顯輕視小看了曾經的小人物李士君,再加上用人失察,以至於在和汪偽、日本人的博弈中處處落於下風。

而軍統特務的叛變,就像“多米諾骨牌”效應一樣,一個落水,帶動一串,一串落水,又帶動一片。

張義剛得到消息,軍統天津站行動組的裴級三受老上級王天林鼓動,也向日本特務機關投降了。

這廝將自己工作過的北平、天津、保定三站認識的人以及唐山、滄縣兩個行動組的名單全被出賣給了日本人,致使華北區受到致命打擊。

被捕後的特工或坐牢,或被殺,或投敵,一串再帶出一片。

到了最後除區書記曾澈逃走外,絕大多數特工被捕,華北區組織機構從此癱瘓。

緊接著,軍統外圍組織平津抗日鋤奸團也被敵人或滲透或出賣受到株連,大批成員被捕,剛逃到鋤奸團的區書記曾澈也不能幸免。

至此,加上前番軍統上海區的遭遇,戴老板苦心經營的南北兩大特工中心都遭到了破壞。

震驚之餘,戴老板立刻任命原華北區副區長倪中立任天津站站長,製裁叛徒裴級三。

但倪中立帶人剛到天津,立足還未穩,組織即遭到日特漢奸破壞。

倪中立被捕後,不願招供,隨即被槍決。

戴老板馬上又派陳仙洲赴天津站建立天津特彆站,派張家銓重建天津站。

兩人同樣立足未穩,組織再次被日偽破獲。

除了陳、張二位站長潛逃外,兩站大部分特工都被捕。

天津站從此一蹶不振,隻餘下零星的小組和電台斷斷續續在活動。

所以“潛伏”中吳站長說的什麼“抗戰時期,戴老板稱天津站是堡壘”根本就是個笑話。

而戴老板顯然看清了汪偽漢奸特務以“軍統打擊軍統”的手法,為扭轉局麵,開始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策反收買拉攏滲透。

但李持平、陳家棟,一個是曾經的憲兵隊隊長,一個是報務員,被人在他們眼皮子底下安竊聽器而渾然未覺,可見特工素養一般,這樣的人能寄予厚望嗎?

張義想著,就聽猴子說:

“他們能行嗎?李士君可是隻老狐狸,他們潛伏在76號,稍有不慎就極有可能暴露.”

再暴露,等待他們的就隻有被處決。

張義皺起眉頭,想了想問:“監視有什麼發現嗎?萬裡浪和那兩人有懷疑嗎?還有,竊聽器是怎麼被送進去的?”

楊文軒立刻道:“放心吧,站長,我們的工作做的很細致,新來的培訓班的同誌用的是新的教材,特意參考了日本特工學校的教材,在細節方麵做的很好。”

所謂的日本特工學校的教材還是張義當初威脅落網的日本間諜寫的,如今成了軍統特訓班的參考教材。

日本的特工警察學校,非常重視對細節的觀察。

他們會讓培訓的特工進入一間布置好的房間,觀察一分鐘,然後將房間內的陳設做細微的改變,再讓你找出來。

如果你找不出來,就會受到嚴厲懲罰。

“還是要小心為妙,輕視對手的人,一定會付出代價,要知道在這場博弈裡,沒有弱者。”張義的聲音徒然有些深沉,“竊聽器呢?”

“應該是他的仆人。”猴子接口道。

張義看著他,示意他接著往下說。

猴子清了清嗓子,繼續道:“我們監視發現,這個叫吳忠的,每次出門扔垃圾的時候和萬裡浪扮演的小販暗中有眼神交流,所以我們懷疑他早就被策反了。”

張義神色嚴肅:“吳忠?好名字,可惜他沒有靈魂。”

“他人呢?”

“我問問。”猴子剛想給監視點打電話,電話卻響了起來。

他接起來聽了幾句,掛斷電話說:

“站長,吳忠偷偷溜出去了。”

“這是要跑路?”

張義想了想說:“既然戴老板想讓兩人借機打入76號,為防止更多的情報外流,我們不妨助他們一臂之力,隻要這個吳忠死了,76號肯定會認為計劃暴露,從而加快收網。”

“這樣,讓情報員跟著吳忠,看看他去了什麼地方,找機會乾掉他。另外,向局本部發報,說明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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