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意將水攪渾?如果凶手是這幾人其中的一個,這也太喪儘天良了吧?”錢小三一臉懊惱:
“可惜了,不能順著這條線索深往下去了。”
張義疲憊地揉了揉眉心:
“你先回去休息吧,我好好理理思路。”
“是。”
錢小三離開,張義深深地吸了口氣,閉目養神。
【今日情報已刷新】
【1、您今天見過戴春風,獲得相關情報——戴春風今晚乘專機赴江西上饒會見第三戰區長官部司令顧某同,商談編組忠義救**問題。】
張義心神一凜,不是說回江浙省親,安排夫人去世後的家事嗎?
怎麼改去江西了,還要和第三戰區長官碰麵。
38年,戴老板夫人毛氏患宮頸癌,被秘密安排在上海治療。
39年8月,因醫治無效病逝於上海。
但戴春風一直沒有露麵,隻是讓其子秘密前往上海治喪,最後將毛氏葬在家鄉江山。
戴老板長期間漂泊在外,母親的侍奉、孩子的撫養、家務的操持,無不處於毛氏一人之手,說他一點愧疚是不可能的。
回家省親理所應當,既是實情,也是幌子,以省親做掩護實則赴第三戰區之行。
那麼他究竟要掩飾什麼呢?
張義思忖著,39年底到40年初,果黨再次掀起反紅**。
先是借著“成都搶米案”,發動了對紅黨地下組織的瘋狂進攻,然後便是和新四軍的摩擦。
年初成都發生了一起饑民搶米事件,軍統川康區區長立刻和中統西川調查室主任(軍統臥底)、警察局長唐毅幾人共同策劃,把搶米事件說成了由紅黨領導的“暴動”,經過戴春風報請常某人批準,秘密逮捕了成都軍統、中統早就監視的二十餘名紅黨地下黨頭目。
這麼想著,張義立刻拿過一份地圖,目光投注在皖南一帶。
截止目前,分布在蘇南、皖南、浦東、浙東地區的忠義救**已擴展到16個支隊,兩萬多人,成為由軍統直接掌握的一支具有相當戰鬥力的特務武裝。
但問題在於,蘇南、皖南、浦東、浙東地區形成的三角地帶大部分均被新四軍占領,忠義救**不過偏安一隅。
臥榻之地,豈容他人鼾睡,因而常某人和第三戰區顧某人都企圖通過忠義救**和新四軍的摩擦活動,將新四軍趕出這一地區。
於是,忠義救**一邊不斷對新四軍領導的“江南抗日義勇軍”挑釁,一邊果黨趁機對新四軍軍部實施政治壓力,迫使他們撤離。
為團結抗日,避免更大衝突,新四軍隻能退避三舍,但忠義救**仍然緊追不舍。
戴春風此次去見第三戰區長官,顯然不是去緩解摩擦的,那麼他的目的昭然若揭。
【2、您今天見過錢小三,獲得相關情報——張鐵牛,代號銀針,真名山本健太,日本特高課高級間諜,37年奉命潛入山城,現潛藏於城外城隍廟。】
張義冷笑一聲,張鐵牛,這個名字充滿質樸感,讓人聯想到一個憨厚老實、勤勞肯乾的人,但代替他軀殼的卻是一個冷酷無情蛇蠍心腸的日本特務。
不管這個山本健太“李代桃僵”也好還是魚目混珠,既然借用張鐵牛的身份,生活在張家,三四年了,養條狗都養熟了吧,何以喪心病狂到如此地步!
但有些狗就是養不熟。
黑咕隆咚的夜晚,張鐵牛穿著一身黑布棉襖悄然走進一處城隍廟。
破廟裡麵燃著一簇篝火,火焰上方架著一截枯枝,串著一隻滋滋冒油的土狗。
三個乞丐裝束的男人圍在篝火邊,用小刀剔著肉吃。
“來了?”看到張鐵牛,一個男人剔了塊肉遞過去。
張鐵牛一屁股坐下,吃得津津有味。
見他臉上沒有絲毫的愧疚感,男人猶豫了一會,還是問道:
“山本君,你是日本人,但張家待你不薄,還借錢給你娶了婆娘,你真忍心下手?”
山本健太咀嚼著狗肉,嗬嗬地笑起來,神情怪異:
“幾個中國人罷了,難道要我給他們養老?”
問話的男人深吸了一口氣:
“可他們養了你四年.”
“養不熟的狗,喂不飽的狼?嗬嗬。”
山本健太得意笑著,“那又怎樣?不管是誰,隻要威脅到我的安全,我都會毫無猶豫地讓他消失。”
說著他一口咽掉嘴裡的肉,咧嘴一笑:
“從長遠看,我這是為他們好,總比不知道什麼時候落下的炸彈炸死的好吧。
而且為了讓他們走的安詳點,我用了最快捷的方式,嘿嘿。”
旁邊幾人聽到他這赤果果的話,不約而同不安地挪動了下身體。
“彆擔心,我不是魔鬼,不會對效忠大日本帝國的人下手的。”
“是你,不是我們。”一人打斷他的話,說:“我們隻是在執行汪主席的命令。”
“那還不是一樣?你們的汪主席也要為我們大日本帝國儘忠。”
山本健太不以為然地笑笑,然後臉色一肅,說道:
“好了,該解決的都解決了,軍統即便想要調查,也肯定一時之間摸不清頭腦,我們正好利用這段時間乾一件大事。”
“大事?什麼大事?”
山本健太沒正麵回答:“我也想知道。”
問話的人馬上明白了,說道:
“對不起,我沒有忍住,紀律我懂。”
山本健太擺擺手,說:“喜歡問為什麼是個好習慣。
山城這麼大,想要躲過軍統的追捕,每個角落都需要我們的眼睛和耳朵,多問點為什麼,是好事,不過我真的不知道。等明天特使來了,一切就清楚了。”
“特使?”
“不錯,特使。”山本健太看著幾人說:
“行了,早點休息吧,明天還要辦事呢。”
說著他拔出短槍上膛,裹了裹衣服,找了個牆角躺了下來。
其他幾人雖滿腹疑惑,但山本健太不願說,他們也無可奈何,將篝火熄滅,分彆裹著衣服睡了。
幾人都沒有發現,城隍廟外的樹林中幾雙眼睛正目不轉睛地盯著他們。
“區長,動不動?”
猴子思忖著問,他不知道區長是通過什麼途徑掌握到的這幾人的情報,不過現在沒時間思考這些,誰沒有點秘密呢。
張義略一沉思,搖頭說:“不,現在不是動手抓人的時機,隻需要監視好他們就行。
雖然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但這幾人聚在一起,肯定在謀劃什麼。記住:決不能打草驚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