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危瞥了小柳一眼:“你若是無事,可以去溫點菜,等會你家小姐醒了正好能吃上。”
小柳覺得有道理,正要出門而去,想起什麼又立即轉頭凶狠狠道:“我等會就回來,你最好彆想著對我們家小姐做什麼。”
謝危垂首不語,他會對她做什麼?又怎會對她做什麼?怎舍得對她做什麼?
等人走遠後,他這才順著心中所念,抬眸緊緊的盯著那人。
原本深沉的眼眸,這一刻似乎帶著無限的懷念,無限的柔意,卻又含著哀傷。
他聲音縹緲的說了句:“阿寶呀。”
這漫長痛苦的十幾年裡,也隻有愛他的母親和舅舅,以及小時候粘著,喜歡窩在他懷中叫哥哥的小女孩,是他心中唯一的念想。
真好,她還記得他,第一麵就認出了他。
謝危心裡是複雜的,有開心,又有著難過,想被他們所有人認出來,卻又不想。
近鄉情怯或許就是說的這個時刻吧。
等小柳回來時,蘇寶兒已經醒了,謝危正正襟危坐在椅子上看書,她就趴在案桌上靜靜的看著他。
“哥哥,你想吃烤紅薯嗎?”
謝危下意識點了頭,反應過來後又詫異的抬起頭,卻見對麵的人抿唇一笑,柔和的麵孔帶著絲少女的嬌俏。
時光像是回到了他還叫薛定非的時候。
那日也是冬日,下完學他興奮的回到母親的院子中,拉著阿寶給她講夫子今天教了什麼,她乖巧的趴在軟榻上聽著。
聽最後腦袋竟如小雞啄米一樣,一會兒點頭一會兒點頭,好為人師他竟沒有察覺,還在興奮的繼續講課。
最後小阿寶鼻子嗅了嗅,抬起精神軟糯糯的問了句。
“哥哥你想吃烤紅薯嗎?”
謝危手中的書再沒有翻過,他知道自己露餡了,不對,他一直都沒有努力隱藏那個餡。
謝危微不可見的上揚了嘴角:“烤紅薯很甜的話就吃。”
蘇寶兒喜悅的有些不知所措,她立即吩咐了聲:“小柳快去給我拿烤紅薯,要又大又紅又甜的。”
小柳還未走出門,她便已經起身蹲在炭火邊,用鉗子將炭火擺成易烤紅薯的樣子。
這世界,還是有人為你而高興的。
謝危心裡有些酸澀,他在一旁默默注視著她,手上的書再也沒有被翻動過。
沒過一會兒,小柳將紅薯拿了過來,蘇寶兒挑了幾個最好最大的,將他們放在火炭旁烤著。
她目光專注的看著裡麵的紅薯,時不時回頭對謝危高興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