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的對。
“說的太對了。“老天保佑,這批東西趕緊回津海。
“這在外邊多飄一天,我的心就慌啊。”
吳敬中又喜又焦道。
“老師,這次的事情美佬、榮家都有參與,可能得分他們一部分。
“我的意思是,我近一年來跟著您也攢了不少家底。
“我付他們美鈔。
“寶貝全部一個不少的歸您!”
洪智有恭敬道。
“你,你錢還夠嗎?
“要不我從站裡,或者我給你掏點?”吳敬中問道。
“夠。
“實在不夠,蕊蕊也不能看著我餓死。”洪智有幽默笑道。
“好,好!”吳敬中欣賞的點了點頭。
他也知道洪智有是自己人。
但一想到要往外掏兜,難免就肉疼。
這種疼痛他一把年紀了是承受不了。
還是讓年輕人去疼吧。
“對了,老師,我還有件事想跟您彙報。”洪智有道。
“什麼事?”吳敬中道。
“仁記的季太太跟軒尼斯的代理傑克目前正在合作。
“他們嘗過咱家的酒。
“認為口感絲毫不輸法蘭西的進口紅酒。
“想貼牌賣酒。
“利潤大概在三番以上。”
洪智有道。
“三番?
“這些該死的洋鬼子,不都是葡萄釀出來的嗎,他們的葡萄是金子做的啊,這麼金貴。”
吳敬中唏噓感慨的同時,吊眉沉聲問道:
“那這買賣能做啊。”
“能做啊。
“我跟蕊蕊商量過了,這個月拉一火車皮來,先貼上做做。
“老師您就等著分紅就行了。”
洪智有沉聲說道。
“有沒有風險?”吳敬中老成問道。
“沒。
“就算有風險,也在可控範圍之內。
“海軍陸戰隊的副指揮官菲爾遜背書,有美佬在,能有啥事。”
洪智有道。
“嗯,美佬現在很橫。
“你負責就行,我隻要看到錢,比之前跟季太太合作掙的多就行。”吳敬中點了點頭道。
“去吧,那個吳泰勳老軍閥的兒子,家底子厚。
“讓則成狠狠的敲打他。”
吳敬中道。
“您放心,餘主任肯定能摳出東西來!”洪智有笑道。
剛走出辦公室。
正好碰見肖國華。
“洪秘書,按您的吩咐,季太太家的事解決了。
“那對夫妻,男的熬了幾輪,上了電。
“女的滿嘴牙拔光了。
“活著出去,以後也是個半殘廢。
“倆人現在已經被關進了水屯監獄,那邊還有人繼續‘伺候’他們。”
肖國華神色頗是恭敬道。
“謝謝老肖,改天請你吃飯。”洪智有道。
“客氣啥,分內之事。”肖國華道。
來到辦公室,肖國華遞上手上的檔案:
“站長,查到了。
“穆連城的船現在在香島。
“很奇怪的是,停靠的船廠東家有一個人是龍二。
“這人跟洪秘書走的很近。
“不能說洪秘書沒有參與其中。”
他遞上一份文檔。
接著指著第二份道:“這是仁記過去的流水,季太太這倆月在津海的風頭很盛。
“其中賣的最好的酒水是軒尼斯的斧頭牌。
“季晴跟洪秘書走的很近。
“其中,還有軒尼斯的津海負責人傑克。
“酒水來源可能是您的粵州酒廠品牌。
“我懷疑,他們利用您的酒水在套牌賣高價。”
“嗯,我知道了。”吳敬中接過文件,並未驚訝。
“我知道你跟洪秘書私交甚厚。
“但工作歸工作,情分歸情分,你得分清楚了。”
他冷冷看了一眼肖國華。
“明白,站長。
“效忠長官,是卑下的天職。”肖國華正然道。
“嗯,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到此就結束了。”
吳敬中正然吩咐道。
“明白。”肖國華恭敬退了下去。
“智有還是個良心人啊。
“沒枉費蕊蕊懷上了洪家的種!”
吳敬中嘴角浮起一絲輕笑,掏出火機,點燃文件放在了瓷盆裡。
穆連城一失蹤。
他立馬開啟了調查。
包括與自己合作的季晴,掌握對手的銷售狀況,確保一切在自己的掌控之內。
甚至,洪智有與美佬偷賣軍火給紅票,他也知道些內情。
這些在劉雄時期,就已經查了個底朝天。
吳敬中曾想過給洪智有上點手段,整整這小子的歪風邪氣。
然而,現在不一樣了。
蕊蕊有了這家夥的孩子。
自己即將要當姥爺了。
吳敬中站起身,背著手走到了窗戶邊,眺望著窗外飛過的和平鴿。
他突然有些恍惚。
不知道到底是誰為誰撈錢了。
洪智有給自己撈。
自己給外孫子撈。
貌似,撈來撈去最後都落進了姓洪的兜。
哎!
他搖了搖頭,輕歎了一聲。
想到即將要當姥爺,還是個小狐狸的種,他又有幾分欣慰。
他父親的人情世故,母親的聰明。
自己的關係網。
還有足夠買下一個縣城的資本。
這孩子未來不會差。
……
津海馬場道。
王德兄弟與寇正國正在推杯換盞。
“姐夫,這個月的麵粉價格又翻了一翻。
“隻要民政局把麵粉貨倉壓一壓,依我看,再過些時間,還得漲兩番。”
王德的弟弟王斌笑道。
“姐夫,這是上個月廠子的分紅。”
王斌說著拿出幾封銀元推了過去。
寇正國不苟言笑,很自然的收進了公文包。
“最近建豐要反貪,尤其是經濟這一塊,北平那邊如此。
“咱們津海的負責人是吳敬中。
“那可是建豐的老同學,你們行事務必低調點。
“依我看,這星期該放一批貨了。
“要不對上邊不好交代。”
寇正國冷冷提醒道。
“放啥貨啊。
“這幫賤皮子是餓不死的。
“隻有把他們餓急了,城裡鬨恐慌了,大戶人家才舍得掏兜。”
王德叼著香煙不屑道。
“錢永遠是掙不完的。
“不小舍,怎麼大得,聽我的明早就放一批平價麵粉。
“先穩住津海的民生再說。”
寇正國吩咐道。
“知道,姐夫。”王斌點頭道。
“知道啥。
“彆忘了吳王爺那一份。”王德斜叼著香煙,傲然道。
作為昔日軍閥少主的貼身侍衛長。
彆看姐夫是民政局的主任。
在他眼裡屁都不是。
他家吳王爺那可是戴笠的把兄弟。
即便戴笠不在了,仗著老督軍兒子的身份,在平津一帶誰敢不給麵。
“哥,放心吧。
“少誰也少不了吳王爺那一份。
“沒有他,咱們這批北美過來的麵粉能從水路稽查處順利通關麼。”
王斌笑道。
“知道就好。
“走了,聽說津海那個小秘書的女朋友出院了。
“吳王爺看上她了。
“今晚約她喝咖啡,我得找那娘們去。
“走了。”
王德掐滅煙頭,起身道。
“阿德,坐下。
“毛毛躁躁!”
寇正國瞪著他嗬斥了一句,接著道:
“戴笠已死,眼下他過去的那些關係網都麵臨清洗。
“你這時候不趕緊離吳泰勳遠點。
“還上去湊什麼熱鬨。
“那個女人跟洪秘書有關係。
“當初他都敢為了紅顏,跟戴老板耍手段硬鋼。
“你這時候去惹他,不是自找麻煩嗎?”
“是啊,哥,實在不行你敷衍幾句,就說那娘們身子還沒恢複得了。”王斌也勸道。
“你倆是不知道。
“那小妞兒嗓子好聽,身子圓潤,難得的小美人。
“吳王爺有個規矩。
“玩膩了的,我們這些手下人也有份。
“不說了,食君之祿,擔君之憂。
“我先走了!”
王德一想到婉秋曼妙的身段,心頭不禁一陣潮熱。
“哎。”
寇正國搖了搖頭。
“這麼鬨下去,遲早是要出……”
事字還沒說出口,砰,大門被人一腳踢開,數十個穿著灰色中山裝的壯漢凶神惡煞般的闖了進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