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朱啟鈴這點麵子還是有的。”洪智有點頭道。
“剛剛路過保衛科,我看到李涯在找肖科長要劉雄的資料。
“這個李涯是真辦事的人。
“很麻煩啊。“我總感覺他是奔著我來的。”
餘則成擔憂道。
“這是肯定的。
“你沒聽站長說嗎?建豐就是愛較真的主。
“隨隨便便把事都推到馬奎身上,現在馬奎剛死,李涯立馬就到了。
“這說明啥,建豐肯定掌握了某些情報。
“或者說對前幾次情報泄露十分不滿。
“馬上就要開戰了,他肯定得穩一手,這都能理解。
“而且看的出來,站長已經感受到了上峰的意誌和壓力,很多事肯定不會像以前一樣好說話了。
“搞不好還會配合、重用李涯。
6=9+
“你最好小心點。”
洪智有小聲提醒他。
“嗯,我會小心的。”餘則成點頭。
“對了,左藍走了沒有?”洪智有問。
“還沒。
“本來是昨晚去北平,這不馬奎死了,她得給峨眉峰收屍。
“今晚吧。”
餘則成道。
“確定不再約一發?”洪智有眨眼笑道。
“嚴肅點好嗎?
“這時候見麵,隻會害了她,以後再說吧。”餘則成有些小失落道。
說著話。
洪智有起身走到窗邊往下瞅了起來。
餘則成也湊了過來:“李隊長在挑車呢,看不出來還挺講究。”
“也許我得給李隊長找點買賣。”洪智有摩挲著下巴道。
“什麼買賣?”餘則成問。
“什麼都行,隻要能掙錢的。”洪智有道。
“不能吧,李涯這種人會愛錢?”餘則成有些不信。
“這個人很鬼。
“辦事能力有,吃卡拿要這一套估計也懂。
“搞點買賣,日後指不定能拿他一把。”洪智有道。
李涯很窮。
至少現在兜裡很乾淨。
但一個天天吃饅頭鹹菜的人,到了世界,要說對錢沒**,那是不可能的。
李涯可不是苦行僧。
從原劇來看,手工西裝、皮鞋、板正中山裝、發膠這些齊齊當當,說明這人講究。
而且,他能掏出大把美金數次找謝若林買情報。
這麼多錢哪來的?
肯定是辦事時搞的,或者有啥彆的營生。
有**就好。
有**就能拿住命門。
李涯看完車,滿臉怨氣的回到了站長室。
“又怎麼了?”吳敬中問。
“沒事,就感覺陸處長似乎對我有意見。”李涯道。
“人事即政治。
“你們都是中校,有點看法正常。
“情報處就是行動隊的眼睛,以後你說話稍微客氣點。”
吳敬中對這個學生還是了解些的。
“我已經很客氣了。”李涯道。
“不說這些了。
“有事嗎?”吳敬中問。
“來之前,建豐對津海站的泄密內患問題表達過嚴重的關切。
“尤其是餘則成。
“建豐拿到過一些秘密情報,此人被槍擊後,曾一度消失過三個月之久。
“京陵政保總署,曾根據陝西會館的線索,追查過一個姓董的生意人,發現此人是京陵紅票地下組織的高級領導人。
“姓董的曾去過楊家村。
“根據楊家村的人口述,楊家村北邊一間廢棄小院裡來過外人。
“那家小院本是一個叫楊二牛的。
“楊二牛父母早死了。
“走鬼子那年,楊二牛被拉去當壯丁後就沒回來過。
“這套房子就一直空置著。
“後來萬裡浪拿著照片去對比,確定就是姓董的、陝西會館帖老板,還有餘則成。”
李涯道。
“既然有如此充分的證據,為什麼不抓人?”吳敬中反問。
“問題是,負責行動的萬裡浪死了。
“那個村子鬨過瘟疫,全村的人基本死的死,逃的逃,沒了人證。
“秦雙城對此事也毫不知情。
“這些材料無人證實。
“建豐對餘則成擊斃李海豐是持肯定態度的。
“所以,在證據不充分的情況下,留置了追查餘則成的決議。
“這次我奉命來津海。
“除了輔佐站長您清查紅票,滌清內鬼也是重中之重。
“我不針對餘則成。
“甚至也質疑政保總署那些材料的真實性。
“但必要的甄彆還是要的。”
李涯不是魯莽之人,沒有明確證據說話還是注意分寸的。
“我對餘則成還是信任的。”吳敬中道。
“你倆都是我的學生,我喜歡你們能精誠團結。
“不要重蹈馬奎的覆轍。”
他凝眉提醒道。
“我的站長大人,信任也得有個限度啊。
“這是我的使命。
“餘則成如果真是乾淨的,我查一查他沒問題吧。
“內部監察,這可是軍統的老傳統。”
李涯關於這點態度很堅決。
“嗯。
“先說好,僅限於通票嫌疑。
“站裡的人在津海吃的很透,駐軍、幫派、乞丐三教九流都熟,你什麼都要管,會惹麻煩知道嗎?
“到時候出了事,彆怪我沒提醒你。”
吳敬中板著臉鄭重道。
“嗯,規矩我懂。
“這年頭誰還沒點偏財、外財。”
“您放心,與通票無關的事,我肯定不查。”
李涯看著他,笑著點了點頭。
那冷傲的小眼神讓吳敬中感覺有些發刺,他耐著性子問:
“你想怎麼查?”
“原本我想利用馬奎的太太,做做文章,引那個左藍上鉤,利用破壞軍調來觀察下餘的反應。
“現在馬太太走了。
“軍調處也撤了,這步棋算是廢了。
“不過我查過總部的絕密檔案。
“戴局長在時,你們曾搞個一個天網計劃,在遊說津海地委的某個要員。
“不知道發展的如何了?”
李涯問道。
“實不相瞞,馬奎死後,此計劃暫時已經擱置。”吳敬中道。
他最近連著收了幾筆大的。
古董都鑒定不過來,哪有時間去管什麼紅票。
津海的地委早已千瘡百孔。
估摸著咬不出什麼乾貨,戴老板都西去了,他才懶得操這閒心呢。
“站長。
“這可是津海地委一號,現在平津地下本就是一潭渾水,你不摸一摸,怎麼知道底下是蝦米還是大魚呢?”
李涯眉頭一挑,斜眼說道。
“你既然要管,那就管去吧。”
吳敬中知道不能讓這家夥閒著,否則遲早疑心得落自己頭上來。
“嗯,但我有兩個條件。
“第一,這次行動由我全權負責,從現在起陸橋山不得再染指。
“第二,行動隊我得洗一洗。
“以前跟馬奎、陸橋山的那批人都得換換。
“全部換成今年訓練般的新人。
“站裡不是正好要裁一批人嗎?正好從行動隊下手,也算替你分憂了。”
李涯說道。
“也不能全裁撤了,一半一半吧。
“很多在本地安了家,上有老下有小的。
“養家糊口的事,你斷人家生計,活不下去會找你玩命的。”
吳敬中擔心這家夥把自己那點人也給洗沒了。
“也行,那就一半一半。
“陸處長那,勞煩你去打聲招呼。”
李涯說完,轉身走了出去。
到了行動隊,李涯說乾就乾,簡單開完會後直接圈出名單。
除了米誌國、齊大福以及宋飛這些科級,餘者像聞時明等人一律被李涯掃地出門了。
連孫興這種毛人鳳派來的人也沒能幸免。
當天晚上。
李涯又親自點將。
招了一大批新成員,然後經過考察後留下了三分之一的精銳。
行動隊算是正式改組完成。
當然,這其中依舊有不少站長安插的人。
比如像齊大福這種老資格。
但陸橋山的人,卻是被洗的一乾二淨。
……
津海。
周雲翼警惕的四下張望了一圈,匆匆走進了巷子裡的小屋。
一個臉上皺皺巴巴,看起來跟老農民一樣的男子正坐在床邊抽著煙槍:
“老柳,還有貨嗎?
“小桃的病又發作了,急需要煙土止痛。”
老柳皺眉道:“實在不行,你讓人送醫院吧。
“馬奎之前曾找過我,我跟他一直在演戲,不得不減少對小桃的供應。
“但這樣下去終歸不是辦法。
“小桃活著比死了更難受啊。”
“我知道,我問過醫院了,這種傷吃安眠藥沒效果。
“現在能讓她多活一天是一天吧。”
周雲翼皺眉歎了口氣道。
“你的處境很危險,他們拿小桃要挾你。
“老周,實在不行,你找個機會帶小桃離開。
“津海的地下組織已經不能再受損失了。”
老柳憂心忡忡的說道。
“走,是不可能了。
“此事我另有安排。”
周雲翼沒往下說,老柳也沒多問,有紀律不該問的彆問。
取了止痛的大煙。
剛回到家。
他就看到一個頭發梳的一絲不苟,身穿灰色中山裝的男子正在桌子邊坐著了。
旁邊還有幾個戴著圓帽的衛士。
就這行頭,一看就是保密局的。
“周先生你好,我叫李涯,是保密局行動隊的新隊長。”李涯站起身,傲慢笑道。
“換人了?”周雲翼沒什麼表情的問道。
“是啊。
“咱們來談談吧。
“我知道老柳的煙土,隻能解你愛人一時之患。
“我認識一位香島外科手術專家。
“或許能治療你妻子,至少可以讓她免於傷痛。”
李涯知道他最在乎的是什麼,開門見山道。
“說說你的條件吧。”周雲翼道。
“我知道你們有單獨的電台呼叫方式。
“對應的代碼是《夢蝴蝶》。”
李涯沒說完,周雲翼臉色大變。
電台無線電收音機呼叫,是組織的壓艙石,以便在地方組織被破壞時,能第一時間接收到上邊的指示。
密碼本正是《夢蝴蝶》。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