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京,東城。
明德公主府。
噠噠噠.
伴隨著一陣整齊嘹喨的腳步聲,一支武裝到牙齒的千人衛隊從三個方向快速朝府門進發,短短幾息之間便衝到了象征著無上皇權的明禮門,而後不消片刻便整齊列好隊,目光凜然地抬起頭,注視著門前一臉不知所措的幾名侍衛。
“你你們是什麼人?”
麵對這麼多披堅執銳的精銳將士,那侍衛眼中流露出畏懼之色,連說話都帶著顫音。
“這可是先帝先帝禦賜之地,爾等披甲來此.莫.莫非是.是想造反不成?”
本應氣勢十足的斥問,在他斷斷續續的顫音下,卻顯得很是窩囊。
哢噠
一眾將士後方,突然響起一陣清脆的馬蹄聲。
聽到這個聲音,眾人當即默契無比地分列兩側,在中間留出一個寬大的過道。
片刻後,身著黑色玄武服的符嬅騎著白馬越眾而出,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一眾侍衛,朱唇輕啟,冷然無比地道:“給我拿下。”
沒有一句廢話,一如既往的乾脆利落。
話音落下的刹那,符嬅身後的玄極衛同時出手,三兩下就將那些帶刀侍衛全部控製了起來。
符嬅翻身下馬,而後大步流星地朝公主府內走去。
朱勇等人和符嬅的親衛對視一眼,便極為默契地跟上了她的步伐。
雖說以符嬅的實力,他們的護衛顯得有些多餘,但需不需要是一回事,該不該做卻是另一回事,他們總不能等著躺贏吧?
行至半路,不遠處的走廊儘頭突然出現幾道身影。
為首的,是一對身著華服的中年夫婦。
正是與先帝感情深厚的胞妹明德公主和駙馬。
他們身後跟著三個同樣衣著華貴的年輕男女,雖然年紀各不相同,但眉宇之間都有一絲明德公主夫婦的影子。
看到來人,符嬅身後的侍衛便下意識地把手按在了腰間的刀把上,體內靈力湧動,目光中透出一股凶煞之氣。
符嬅眼神微眯,眼眸中閃爍著危險的光芒。
“久違了,符指揮使。”
不等符嬅開口,明德駙馬李德昭便主動朝她拱手搭話。
符嬅麵色不變,大步流星的朝他走去。
“哦?駙馬好像知道在下會來。”
“自然。”
李德昭淡淡道。
“指揮使大人這些時日把京城攪得天翻地覆,玄極衛四處行動,每天都有披甲之士上門拿人押送鎮撫司,詔獄中的冤嚎都傳到公主府來了,我豈能不知?如今滿朝諸公人人自危,我雖為皇親,但卻不認為被玄極衛盯上後,我們一家能免於罹難。”
聞言,符嬅當即冷笑一聲。
“罹難?嗬.”
言行之間,對所謂的皇親國戚沒有一絲忌憚。
她並非第一次麵對大夏皇族了,當年在禹州當陸晨的貼身護衛的時候,就直麵禹王薑允平,但那時的她謹慎無比,不到萬不得已,都會避免跟禹王起衝突,但是現在.
在陸晨遭到賊人針對,險些道心破碎的現在,她卻沒有任何顧忌。
“駙馬若是喜歡耍這些小聰明,在下不會阻攔,也懶得與你爭辯,至於在下今日前來所為何事,想必駙馬心知肚明,在下就不白費口舌了,不知駙馬你是準備乖乖束手就擒,留個體麵,還是讓在下幫你體麵?”
說話的同時,她搭在腰間劍柄上的小手突然一動,鋒利的劍刃頓時被拔出些許。
一股靈力猛地從她手中湧出,飛速朝劍刃湧去,頃刻間便布滿劍身蝕刻的無數咒文。
強橫的術式蓄勢待發,溢出的靈力掀起一股勁風。
玄武服隨風搖曳,讓本就英氣十足的符嬅此時看起來威嚴更勝往昔,即便沒有釋放歸一境強者的恐怖威勢,她的氣場也強大無比。
見狀,明德公主薑允清再也忍不住,不顧李德昭的眼神示意,直接站了出來出聲厲喝道:“大膽!本宮可是當今聖上姑母,而你不過是我們皇家養的鷹犬而已,竟敢當著本宮的麵,對本宮的夫君如此不敬,你眼裡還有本宮,還有我大夏皇族嗎?!”.
李德昭麵色微微一變,看向符嬅的目光中閃過一抹畏懼。
符嬅看都不看薑允清一眼,目光如刀,凝視李德昭,等待著他的回答。
李德昭沒有說話,而是緊握著雙拳,眼神閃爍。
見此,符嬅沒有再廢話,直接引爆古道劍中的靈力——
古道·神威!
靈法發動的瞬間,大地突然湧出一股極為強大的吸力,眨眼間便將李德昭夫婦等人籠罩在其中。
李德昭隻感覺身體陡然一沉,全身各處都猶如被泰山重重壓下一般,無論如何抵抗,都難以動彈分毫。
“啊!”
伴隨著一陣慘叫聲,李德昭等人同時砸在地上,整個身體都緊貼著堅硬的白玉石板,牢牢被大地吸附、擠壓,此時的他們彆說站起來了,哪怕是動一下手指頭都成了奢望。
連坐擁無數資源,硬生生堆出一身修為的禹王都無法抵禦符嬅的術式,更何況是他們。
轉瞬之間便將駙馬一家全部製服後,符嬅打了個手勢。
“拿下。”
“是!”
朱勇當即帶人上前,把此時猶如一條死狗一般的李德昭拖走。
正事辦完,符嬅轉頭就走,絲毫不拖泥帶水。
她現在忙得很,沒有閒工夫扯嘴皮子。
反正她又不是亂抓人。
雖說女帝給了她臨時決斷之權,無論是群臣百官,還是王公貴族,她都有抓捕的權力,但她還是沒有濫用這大得嚇人的權力,每一次玄極衛出動,都必然是掌握了鐵證。
若是李德昭清清白白,她絕不會親自帶隊“登門造訪”。
明德公主是先帝胞妹,感情頗深,因此她的公主府家底並不差,而李德昭又極得公主心,公主府所有事宜他都能做主,要是他鐵了心率眾抵抗,說不定會造成些許麻煩,於後續的行動不利。
所以符嬅才會親自出動。
隻不過沒想到抓捕行動會如此順利就是了。
明德公主在王公貴族中也算得上有頭有臉的人物了,其駙馬突然被抓到詔獄連夜審訊,立馬在京城掀起軒然大波,第二天便有宗親鬨上了宗人府,隨後宗人府派人到鎮撫司衙門。
結果,卻是連鎮撫司大門都進不去。
符嬅根本沒把所謂的皇室宗親放在眼裡,懶得理會這些隻會啃噬大夏根基的蛀蟲,若是對方鬨得過了,她直接讓人將其亂棍打出,一丁點情麵都不留。
她連八柱國的族親都敢殺,更不要說女帝一直不甚在意的皇族了。
經過一夜審訊,一份名單和關於興平縣事件始末的文書出現在了符嬅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