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廣不敢怠慢,連忙趕去禦書房,走進禦書房,發現除了相國高熲、相國楊素外,太子楊勇也在,楊廣心中咯噔一下,不是為了三郎那件事吧!
楊廣上前躬身行禮,“兒臣參見父皇!”天子楊堅溫和笑道:“皇兒剛剛回來就開始朝務,辛苦了。”
“晉王府堆積很多事情需要兒臣處理!”
楊堅點點頭又道:“朕今天一天都在看你寫的戰功報告,並考慮封賞,史萬歲朕決定封他為上大將軍,加封成國公,第二號功臣蕭夏,朕也在考慮他的封賞,但太子告訴朕,蕭夏犯了一個案子,所以朕便把你叫來,你可知道這個案子?”
楊廣原本是想說自己不知情,但看著父皇似笑非笑的表情,楊廣改變了主意,他躬身道:“兒臣原本不知情,但上午皇兄來找過兒臣,說到了此事,兒臣又連忙詢問王侍郎,王侍郎告訴兒臣他為什麼不批準拘押蕭夏的理由,兒臣也認可他的理由。”
“哦!什麼理由呢?”
“啟稟父皇,王侍郎告訴兒臣,不是所有殺人都要定罪,要看具體情況,比如一個歹徒在行凶殺人,旁邊有人仗義製止歹徒,不慎將歹徒殺死,那這個人當然不能認定他犯下了殺人罪?”
太子楊勇忍不住道:“皇弟,用這個例子來比喻這個案子,有點不妥吧!”
楊廣搖搖頭,“皇兄,刑部的調查就是這麼一回事,保泰武館的武士當時在暴打掌櫃和夥計,蕭夏挺身而出和對方搏鬥,刑部認定蕭夏殺人是自衛。”
楊勇冷笑一聲,躬身道:“父皇,兒臣認為,這個案子刑部應該避嫌。”
楊堅笑了笑,問楊勇道:“剛才你說這個案子是雲家和蕭夏的爭端,和皇兒你有關係嗎?”
楊勇立刻否認,“回稟父皇,這件事和兒臣沒有一點關係,兒臣毫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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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堅點點頭,“好吧!這個案子朕來說一說,可能朕比你們了解得更深,朕說完後,由你們來評判。”
楊勇暗覺不妙,父皇竟然知道這個案子?
楊堅意味深長看了他一眼,不慌不忙道:“首先說說那家布店,那家布店位於都會市的東南角,背後是城牆,它的背後就是親仁坊,很巧的是,和它背對背的宅子就是蕭夏的府宅,朕不知道雲家要買這家不起眼的布店做什麼,但如果為了監視蕭夏,那麼這家布店確實是最好的位子。”
高熲和楊素地目光刷地向楊勇望來,雲家當然沒有必要監視蕭夏,那就隻有太子楊勇了。
楊勇心中一陣陣膽怯,他的額頭已經見汗,他做夢也想不到,父皇竟然把這個真實原因查出來了。
楊廣也十分驚訝,原來是為了監視自己兒子。
楊堅淡淡笑了笑,又繼續道:“姑且認為這隻是巧合吧!雲家想一文錢不出,直接霸占這家店鋪,店鋪為了自保,就貼出轉讓的布告,正好被蕭夏看到,這點卻不是巧合,店鋪旁邊有一扇小門,直通親仁坊,親仁坊的人都會走捷徑,蕭夏也是走捷徑,從小門進了都會市,他是想去都會市買壽禮,下午給崔弘升送去,就看到了轉讓布告。
他當即和店主談妥,以六千貫錢價格轉讓了店鋪,這座布店就歸他了,但元家怎麼肯乾呢?不過他們隻知道轉讓給了彆人,不知道是被蕭夏買走,元家大怒,立刻重金委托了保泰武館。
第二天,保泰武館武士首領蔣平率領二十幾名武士上門砸店打人,蕭夏聞訊趕來,見掌櫃和夥計被暴打,招牌也被砸了,他便射了五箭,都射在對方大腿上,說明蕭夏並沒有打算殺人,隻是為了製止對方行凶打人。
但對方發現他隻有一個人,二十幾人拔出劍衝上去要將蕭夏亂刃分屍,這點很關鍵,宇文成都走訪了周圍幾十家店鋪,詢問了一百多個目擊者,所有人都證實,他們都拔劍上來殺人。
結果蕭夏一個人敵二十餘人,殺傷四人,本來以蕭夏的武藝,可以隻傷不殺,但那個蔣平出口辱罵蕭夏家人,罵他父親和祖父,據說罵得很下流,要用他祖父的腦袋當尿壺,所以蕭夏激憤之下,便把此人殺了。”
楊堅說完,又對高熲和楊素道:“兩位相國評評理,這個蔣平該殺嗎?”
高熲和楊素都明白了,天子已經動怒,這次太子和雲家恐怕要慘了。
兩人躬身道:“陛下,這個蔣平口出妄言,罪該萬死!”
楊堅又冷冷問楊勇道:“是不是因為這個蔣平沒有辱罵蕭夏的伯父,隻是辱罵他的祖父和父親而已,所以你覺得他不該死,要追究蕭夏的殺人罪?”
楊勇再也站不住,撲通跪下,渾身發抖道:“這些細節兒臣實在不知!”
楊堅眼中閃爍著滔天怒火,咬牙道:“你太讓朕失望了!”
………
當天晚上,天子楊堅連下三道旨意,第一道旨意,雲定興官德不修,與民爭利,剝奪其何國公的爵位,並罷免其太府寺少監之職。
第二道旨意,太子不宜過問吏部和財政,應以修德為主,特取消其對吏部和財政的審批權限,責令其嚴格管束家人。
第三道旨意,張掖兵馬使蕭夏在河西守土和征西之中戰功卓著,有大功於社稷,進爵西海郡王,封勳官大將軍,出任右武侯衛將軍,統領第四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