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頌星話音剛落，放映室內頓時響起一陣刺耳的笑聲。
“哈哈哈哈……”
陳可寅笑得前仰後合，仿佛聽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
“左頌星，你是不是拍電影把腦子拍壞了？你知不知道1700萬是什麼概念？這種小成本的鬼片，能收回成本就謝天謝地了！你還指望它能賣到1700萬？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
他指著左頌星，毫不留情地嘲諷道：“我看你是窮瘋了吧？想錢想瘋了？”
麥嘉也忍不住在一旁煽風點火，故作姿態地拍了拍左頌星的肩膀，一副“我是為你好”的模樣：
“阿星啊，年輕人有衝勁是好事，但也不能太不切實際了嘛。你這部《開心鬼》，說實話，題材太偏了，也沒什麼大咖，受眾太窄，拿來打嘉禾跟邵氏，不夠看啊。”
他又擺出一副老大哥的架勢，語重心長地說道：“聽我一句勸，彆太執著於票房了。能上映就不錯了，你開公司也不容易，彆到時候賠得血本無歸，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放映室裡，金公主的一眾高層也紛紛搖頭，臉上寫滿了不相信。
“《最佳拍檔》花了多少錢？900萬啊！這才收回2800多萬，本土市場淨賺1700萬，利潤是投資的兩倍，這已經很厲害了。”
一位高層掰著手指頭算了起來，“你這部《開心鬼》呢？我聽說才投了一百多萬，還想能賣到1700萬，淨賺1600萬，利潤是投資的16倍？這怎麼可能？你當觀眾都是傻子嗎？你乾脆放個募捐箱在影院門口算了。”
“就是啊，這簡直是天方夜譚！我做電影這麼多年，從來沒見過這麼離譜的事情！”
“左導演，你還是太年輕了，對電影市場缺乏了解啊。”
“彆說1700萬了，能賣到500萬，我都算你厲害！”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紛紛對左頌星的“豪言壯語”表示質疑和嘲諷。在他們看來，左頌星簡直就是一個異想天開的瘋子。
麵對眾人的質疑和嘲諷，左頌星隻是冷冷一笑。
“你們啊，什麼都不懂。”
他環視四周，目光如炬：
“明明身在電影公司，卻整天隻會在辦公室裡看看報表，動動嘴皮子。電影是怎麼拍出來的，你們知道嗎？用了哪些設備，請了哪些演員，你們了解嗎？到最後，電影賠錢了，你們一個個跳出來指責；電影賺錢了，你們又一個個跳出來分錢。你們，懂什麼叫電影？”
左頌星的話，像一記響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了在場所有人的臉上。他們一個個麵紅耳赤，卻又無力反駁。
陳可寅被左頌星的話噎得夠嗆，感覺自己的權威受到了挑釁，頓時惱羞成怒。
“左頌星！你……你彆太囂張了！”他指著左頌星的鼻子，氣急敗壞地說道，“你以為你是誰啊？敢這麼跟我們說話？信不信我一句話，就能讓你在港城電影圈混不下去！”
他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中的怒火，陰陽怪氣地說道：“好，既然你這麼有信心，那不如我們來打個賭怎麼樣？如果你這部《開心鬼》票房達不到1700萬，缺多少你來補！怎麼樣，敢不敢賭？”
邵青黛聽到這裡，忍不住輕輕拽了拽左頌星的袖口，示意他不要衝動。
她壓低聲音，在左頌星耳邊說道：“這部電影的製作成本加上給院線的保底費用，加起來至少要一百五十萬。如果票房真的撲街了，我們可就虧大了。”
她的眼神中充滿了擔憂，但她並沒有阻止左頌星，隻是默默地提醒他其中的風險。
左頌星微微一笑，示意邵青黛放心。
“陳經理，你這算盤打得可真精啊。”他聳了聳肩，故作無奈地說道，“我哪有那麼多錢賠給你們啊？真要賠，我豈不是要直接申請破產？”
陳可寅見左頌星服軟，心中一陣得意，他冷笑道：“算你識相！不過，我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這樣吧，如果你輸了，也不用你賠錢，你隻要答應給金公主和新藝城打五年工就行了。這五年裡，你每年至少要寫八個劇本，五年就是四十個劇本。怎麼樣，這個條件夠優厚了吧？”
“五年四十個劇本？生產隊的驢也沒這麼拚的吧？一年八個劇本，你當我是打字機啊？”
麥嘉見狀，連忙出來打圓場：“阿星啊，陳經理也是為了你好。你看你，這麼年輕，有的是時間和精力。多寫幾個劇本，對你來說也是一種鍛煉嘛。再說了，你這部《開心鬼》的票房，真的很難說。萬一真的撲街了，你也好有個退路嘛。聽我一句勸，還是擱置上映算了，等以後有機會再說吧。”
左頌星卻搖了搖頭，斬釘截鐵地說道：“不用了，麥老板，我答應陳經理的條件。不過，如果我的《開心鬼》票房超過了1700萬，又該怎麼辦呢？”
陳可寅頓時語塞，他沒想到左頌星竟然真的敢接招。他隻是一個發行部經理，根本沒有權力決定這麼大的事情。
平時吹吹水可以，周圍這麼多高層，那可是一個唾沫一個坑的事。就在這時，坐在最前排一直沉默不語的高層突然開口了。
他四十上下的年紀，身材挺拔，目光銳利，一看就是那種精明乾練的人物。
“左導演，你想要什麼？”
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卻又似閒庭信步談笑風生。
陳可寅見馮秉忠開口，連忙恭敬地叫了一聲：“馮先生。”
左頌星立刻明白，眼前這位就是金公主的三大股東之一，馮秉忠。
“馮先生，既然您都這麼說了，那我也就不客氣了。”左頌星微微一笑，說道，“如果《開心鬼》的票房超過1700萬，我要電影票房的四成半利潤。”
陳可寅一聽，差點沒跳起來：“四成半？左頌星，你瘋了吧？你知不知道四成半是多少錢？”
馮秉忠卻擺了擺手，示意陳可寅閉嘴。
“四成半……不算多。”馮秉忠沉吟片刻，說道，“你本來就投了三十多萬，算是這部電影的投資方，再加上導演分成，如果真能達到一千多萬的票房你功不可沒。四成半，也算合理，不過，我還有一個條件。”
他頓了頓，目光灼灼地盯著左頌星：“從今往後十年，你隻能給新藝城拍戲。當然，待遇，我們可以另算。”
左頌星心中暗道，不愧是未來的大人物，這招棋走得真是高明。表麵上是給自己加碼，實際上卻是把自己牢牢地綁在了新藝城的戰車上。不過，這也正合他的心意。
陳可寅見馮秉忠給左頌星開出了更加苛刻的條件，心中暗爽，他陰陽怪氣地說道：“左頌星，怎麼樣？敢不敢賭？不敢賭就老老實實回去等著排片吧！”
左頌星微微一笑，轉頭對邵青黛說道：“我可愛的秘書小姐，準備合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