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風了……”
姚正辭感受著那溫暖的風。
跟那肅殺的秋風截然不同。
就跟在娘胎裡一樣。
這時他們聽到了嗚咽的聲音,斷斷續續,如泣如訴。
遲小秋探出窗外,左看右看,哪裡有人在哭?莫不是自己的錯覺。
“有哭聲。”沈青鴦道。
柳輕意淡定地道
“地脈在哭泣啦!記錄了整個石亳國的信息,現在快崩潰了,能不撕心裂肺嘛。”
“我們一直以為她在默默承受。”沈青鴦道,“樹木無聲,與土厚德般。”
“植物也是會哭泣的。”柳輕意道,“它們在沒有靈智之前,都是無聲哭泣,隻是我們聽不到,所以就認為沒有,這是謬誤,萬物都會哭泣,從無例外。”
“哭泣指的是什麼?”
沈青鴦好奇地問。
柳輕意合上書,拿出酒壺抿一口道“是憂傷。”
沈青鴦沉默了。
“我其實很佩服你們的老百姓。”柳輕意道。
“石亳國是奮鬥起來的,是用血和淚建設起來的。”沈青鴦道,“如果真的到了絕境,我們不會退縮。”
“所以我才佩服你們,那種不服就乾的精神,但是在生死麵前,活著才是最重要的。”柳輕意道,“不是皇權崩塌就是滅國,而是那個國家最後的那個人死掉的時候才是真正的消亡。”
“搬山城還好,其他地方就不一定了。”沈青鴦道,“預測的結果是,我們占據一部分的領土,噬龍占據大片江山,邊境則是變為自治,但這樣的石亳國已經名存實亡。”
“樹挪死人挪活。”柳輕意道,“當初噬龍被驅趕的時候就應該想到今天,真要就事論事,沒有人是值得可憐的。”
“可是待著久了,卻是覺得不舍。”沈青鴦道,“這是我們賴以生存的土地。”
沈青鴦說的話多了,不覺得這樣不對,仿佛柳輕意是一個值得傾訴的對象。
“這是一種還債。”柳輕意道,“前人砍樹後人栽,真的怪不了誰,要是有改變這種困局的能力,自然是更好,可是目前我還沒有看到,戰爭隻會讓仇恨延續。”
“難道噬龍會原諒我們?”沈青鴦道,“被困地底空間這麼多年,陰寒昏暗,早就積怨深重,不管我們做什麼,它們會聽嗎?”
“總要有人做不一樣的事。”柳輕意道,“不試試怎麼知道呢。”
沈青鴦再次沉默了。
柳輕意笑道“不過現在的噬龍肯定是聽不進去的,所以你就彆想著感化噬龍,這不是你們一代人的事,有可能是世世代代的事,總之,接受不能改變的,改變能改變的,滴水石穿,金石為開。”
沈青鴦悵然地看著那灰色的天空,她的心就像鉛一樣沉沉墜著。
這時,其他兩大家族的姚佳和池魚來了。她們穿著便服,這裡是礦山,沒有那麼講究,關於局勢的嚴峻,她們知道的不多,隻知曉家族正在籌備一些事情。
聽說這裡來了一個年輕的器紋大師,她們便打算過來看看,瞻仰一下大師的風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