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兒見過母親!”/br坤寧宮,鄭承稷下朝之後,第一時間便來到了這裡。/br皇後盧琳兒早已等候多時。/br除此之外,還有盧琳兒的兩位兄長,盧繼業和盧繼祖。/br眼見鄭承稷進來,盧琳兒連忙迎了上來,牽著他的手道:/br“孩兒辛苦了~!”/br“臣等見過太子殿下!”/br兩位舅舅也連忙上前行禮。/br“兩位舅舅快快請起~!”/br鄭承稷先是對著兩位舅舅說道,隨後又對著盧琳兒道:/br“為父皇和母後分憂,孩兒不辛苦。”/br“好好好,不愧是我的孩兒~!”/br盧琳兒死死的摟著鄭承稷,眼中滿是疼惜。/br長久之後,才在鄭承稷的掙紮中分開。/br他紅著臉道:“對了母後,父皇呢?”/br“你父皇……”/br盧琳兒臉色微變,苦笑一聲道:“你父皇已經於今日淩晨,帶著皇宮中的修士們,前往了天壽山行宮。”/br“隨行的還有一千餘位貴人,三千餘位太監、宮女等等,伺候你父皇和其他娘娘們的起居。”/br“母後您彆傷心,以後孩兒會天天來看您的!”/br“好孩子~!”/br盧琳兒疼惜道:“對了,今日早朝內閣都說了什麼?你又是怎麼回答的呢?”/br鄭承稷想了想道:“今日早朝,徐牧軍大將軍給孩兒說了許多事情。”/br“比如說衛國世子不幸薨逝,父皇還下令拒絕衛國三王子投誠之事,隻等著攻破衛國都城,剿滅三王子,再由我大虞代管整個衛國。”/br盧琳兒叮囑道:“此事乃是開疆拓土之功,你父皇早已定下,不可更改。”/br“最主要的是,這開疆拓土之功,乃是在皇兒你名下完成的。”/br“屆時史書之上,也會有你一席之地,你隻需聽從內閣諸位大臣安排便可。”/br“兒臣領命!”/br鄭承稷又道:“除了此事外,還有一事。”/br“徐大將軍向孩兒說明了父皇曾經下令建立五大軍區,守衛大虞。”/br“那五位軍區將軍孩兒都還不認識,還有北洋海軍將軍孩兒也不認識,南洋海軍甚至還沒有建立……”/br盧琳兒想了下後道:“五位將軍都是邊關大將,為我大虞平定叛亂立下了汗馬功勞,不過他們對大虞忠心耿耿,孩兒可不必多慮。”/br“這樣,待五大軍區正式建立之後,你便可下旨厚賞他們家眷,以彰顯太子仁德之心。”/br“孩兒領命!”/br鄭承稷當即感覺到一身輕鬆。/br原本毫無頭緒的政事,通過母後的一番分析,居然如此清晰順利。/br他不禁笑道:“若是母後能幫我一起處理政事就好了~”/br話音剛落,一旁的兩個舅舅神情一動,就連盧琳兒眼神也是一亮。/br不過她很快還是搖頭道:“不行,太祖有令,後宮不得乾政。”/br“母後今日這麼做,也是為了孩兒你能儘快掌控朝廷,為你父皇分憂。”/br“待你成年之後,就得需要自行處理了。”/br“再說,你還有內閣,母後也不能妄加乾預。”/br鄭承稷不由得撇嘴道:“孩兒知道了。”/br盧琳兒突然說道,語氣無比嚴肅:“對了,還有一事,孩兒一定要去完成,不可懈怠。”/br鄭承稷驚訝道:“母親,什麼事?”/br“為徐牧軍大將軍,封爵。”/br盧琳兒一字一頓道:“徐大將軍功勞甚高,乃是我大虞第一人。”/br“按照你父皇原本的意思,是要為徐大將軍封為公爵的,但是徐大將軍一直推辭,你父皇也暫留了下來。”/br“但如今你被立為太子,而且有監國之權。”/br“你父皇和其他幾位娘娘閉關修行,十年內不會出現,那麼封爵之事就落在了你頭上。”/br“這,也是你父皇特意為留下來拉攏徐大將軍的手段之一。”/br盧琳兒繼續道:“你父皇一力主張的五大軍區當中,中央軍區、北部軍區、南部軍區全都是徐大將軍的人。”/br“就連東部軍區的崔夏武,也曾經在徐大將軍麾下辦事。”/br“而西部軍區的苗修將軍,又是徐大將軍的好友……”/br“如此一來,幾乎整個五大軍區全都是徐牧軍的人。”/br“當然,徐大將軍對大虞忠心耿耿,但難免不會有人暗中謀畫,所以我等也要有備無患。”/br“為徐大將軍賜爵,拉攏徐大將軍,也是交好軍方,明白嗎?”/br鄭承稷點了點頭道:“孩兒明白了,就是不知道要封徐大將軍什麼爵位?”/br“一等鎮國公。”/br盧琳兒又加了一句:“世襲罔替。”/br“嘶……”/br話音剛落,旁邊的盧繼業和盧繼祖就下意識倒吸了一口涼氣。/br一等鎮國公,還是世襲罔替!/br也就是說,待徐牧軍死後,他的子孫也將承襲鎮國公爵位。/br隻要大虞朝還在,那麼徐牧軍一家子人就一直是國公職之位。/br這種地位,足以稱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br與國同休!/br鄭承稷也明白這兩個詞語代表著什麼,點點頭道:“母後,孩兒知道了。”/br“孩兒明日便與內閣商議,下次大朝便封徐大將軍為鎮國公。”/br“好~”/br盧琳兒滿意的點點頭,隨即道:“孩兒也累了吧,來人,帶太子殿下下去休息。”/br“是,娘娘~!”/br兩個侍女走上前來,鄭承稷也恭敬道:“母後,那孩兒先下去了。”/br“嗯~”/br待鄭承稷下去之後,盧琳兒這才長舒了一口氣。/br第一次監國,並未出意外。/br看來,稷兒的太子之位,穩了。/br“盧心!”/br盧繼業突然開口道:“太子殿下對徐大將軍有何異常嗎?”/br“回大爺,沒有任何異常。”/br“沒有異常嗎……你下去吧,伺候太子殿下。”/br“諾!”/br盧心恭敬道,隨即退了下去。/br盧琳兒奇怪道:“大哥,你問這個乾什麼?”/br盧繼業道:“皇後娘娘,徐大將軍不管是地位還是權力實在是太大了。”/br“您也說了,五大軍區主將,幾乎和他都有淵源。”/br“要麼是他的族人,要麼是他的屬下,還有他的朋友……堪稱軍方第一人,真正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br“皇後娘娘難道忘了,昔日楊相之事?”/br“人心是會變的,徐大將軍忠勇為國,但難免不會保證他一直會這樣,還有他的族人……”/br盧繼業道:“為了太子殿下,也為了我們盧家,我等必須獲得兵權!”/br“否則的話,一旦徐大將軍與二皇子行那兵事,我等也能反抗!”/br盧琳兒臉色也是變了。/br是啊。/br徐牧軍的權力,實在是太大了。/br隻要他願意,隨時都能強行推舉二皇子為太子,甚至是皇位。/br想到這裡,盧琳兒心中也不由得有些緊張。/br“大哥,你有何主意?”/br盧繼業眼神一閃,道:“當務之急,是先要掌控皇宮禁軍。”/br“禁軍乃諸軍精銳,守衛皇宮,而且還有火器之利。”/br“隻有將禁軍換上我們的人,將其牢牢掌控在手中,才能保證太子殿下的安全和位置穩固。”/br“接下來,便是拉攏軍方其他的人了。”/br盧琳兒皺眉道:“軍方幾乎都是徐大將軍的人,如何拉攏?”/br一旁的盧繼祖突然道:“李長峰。”/br“李長峰?”/br盧琳兒下意識道:“端妃和德妃可是閨中密友,李長峰和徐大將軍也算是同僚,如何能站在徐大將軍的對立麵?”/br盧繼祖搖頭道:“一山不容二虎,李長峰乃是兵部尚書,但是頭上卻有個大將軍徐牧軍一直壓著他,使得他這個兵部尚書和擺設一樣,他能甘心?”/br“再說了,我等又不是讓李長峰真的去對付徐牧軍,隻是讓他將他軍中資源交由我等,做一些交易罷了。”/br盧繼業也說道:“不錯,李長峰身為兵部尚書,這十幾年來亦有不少故交門人於軍中任職,若是能獲得這群人幫助,太子殿下之位就更安穩了。”/br盧琳兒心中一想,果然如此,不由得點了點頭。/br盧繼業再次說道:“除了李長峰之人,其實還有一人可以拉攏?”/br“哦?何人?”/br“北洋海軍統帥,孟光!”/br盧繼業道:“此人之前一直尋找門路,想要接近我盧家,與族中數人都交好。”/br“不僅逢年過節都會派人向我盧家送各色禮節,甚至還有皇後娘娘您的一份?”/br“我?”/br“是的。”/br盧繼業繼續道:“此人之前在北洋任職時,送了許多東珠以及深海奇珍。”/br“比如妹妹你最喜歡的那株血舞珊瑚,便是此人送的。”/br“哦?居然是他!”/br盧琳兒眼神一動,仿佛想起了什麼。/br數年前,族人曾經送來一株血色珊瑚。/br那血色珊瑚足有一人多高,寬也有三尺左右。/br整體通紅,枝繁葉茂、根係糾纏,如同翩翩起舞的異獸一般,是以被命名為“血舞珊瑚”。/br就連陛下,也曾親口誇獎過此物,被盧琳兒一直視為珍寶。/br沒想到,卻是孟光送來的。/br她突然想到了什麼,開口道:“此人本宮也有些印象。”/br“數年前偽燕王覆滅,陛下建立北洋海軍時曾經召見過此人。”/br“本宮和崔妹妹離開時,也曾在禦花園見過這位孟光將軍。”/br盧繼業笑道:“此人出身偽燕王屬下,在朝中毫無根基,若不是出身水匪,而陛下剛好又需要熟悉水戰之人組建海軍,這才給了他機會。”/br“否則的話,終其一生,最多也不過是個偏將罷了。”/br“若是能將此人拉攏過來,那我等在外也有軍隊支持了。”/br盧琳兒也是點了點頭道:“不錯,看來此人確實值得拉攏。”/br“還有。”/br一旁的盧繼祖道:“如今南洋海軍正在籌備,內閣準備從北洋抽掉人選前去籌備,若是我等能趁著這個機會將這幾人安插進去,那麼南洋也將是我盧家之人。”/br盧琳兒眉頭突然一皺,道:“二哥,大虞是陛下的,未來也是承稷的,萬萬不可胡亂說話。”/br盧繼祖也立馬反應過來,道:“是二哥說錯話了,還請皇後娘娘恕罪。”/br“罷了,你也是為了承稷好。”/br盧琳兒搖頭道:“那一切,就依照兩位兄長所說準備把。”/br“喏……!”/br二人恭敬離開,望著身後的坤寧宮,相視一笑。/br“大哥,如今承稷為太子,我二人可就是國舅爺了,隻要等掰倒了徐牧軍,整個朝廷還不是你我二人說的算?”/br盧繼業也是笑嗬嗬道:“不錯,還是父親走了一手好棋啊,當年沒有跟著那夥人一起反了。”/br“若非如此,又豈能有你我二人今天?”/br“不過還是不要太急了!”/br盧繼業道:“如今徐牧軍風頭正盛,哪怕以我等也不敢掠其鋒芒,隻能是靜待蟄伏,等待時機。”/br“放心吧大哥。”/br盧繼祖道:“太子殿下才九歲,徐牧軍都快八十了吧,來日方長啊!”/br“我等有的是機會……!”/br“你明白就行……”/br二人哈哈大笑,聯袂而行。/br與此同時。/br遠在京城西南部的一處深山密林中,數道黑影突兀的出現在了此地。/br他們每個人都蒙在一層黑霧中,或者是隱藏身份的打扮,顯得極神秘。/br“嗬嗬嗬,老夫沒想到隱居了數十年的蛇蟾兄弟,居然也會出現在此地?”/br一位身材佝僂,身纏黑霧的老者沙啞著嗓音說道,語氣極為不服。/br另一邊,一高一矮兩道人影站在一起,聽到老者話音之後,其中高個子率先道:“怎麼花老魔,上次的傷養好了?”/br“剛好我兄弟二人又最新研製了數種毒功,可否請花老魔為我兄弟二人試試毒?”/br花老魔臉色微變,忌憚道:“嗬嗬……誰怕誰?”/br“待有機會,花某勢必會向二位討教。”/br“嗬嗬嗬……”/br“兩位,都閉嘴吧。”/br又一道身材高大老者冷聲道:“我等都受幼鱗子道友所邀,不過他人呢?”/br“老夫不知。”/br“林某也並未看到。”/br“幼鱗子四兄弟不是投靠朝廷了麼,怎麼?”/br就在這時,人群中的花老魔、蛇蟾兄弟中的高個子、身材魁梧的鐵冠道人眉頭突然一皺,下意識回頭望向另一側。/br卻見幼鱗子率先趕來,背後還跟著數道身影,其中為首者赫然是一位麵如冠玉的年輕人。/br蛇蟾兄弟中的蛇兄望向此青年,臉色突然一變。/br“北邙山杜家,杜青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