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散修都是窮鬼啊。
陳業道:“剛到不久,如今倒也不是很累,呂道友太客氣了。”
呂福勝卻一副“我懂”的表情,對陳業說:“道友無需擔心,若非以蠻力破陣,這入口處的迷陣沒三五個時辰反複測算是進不來的。
“破陣消耗心力不小,你是擔心虛弱之時暴露了,惹人覬覦。放心,進了百海穀,便沒人敢對你不利,這可是五大門派共同認可的和平之地,魔尊都不敢在此撒野。進了這門,你便可安心修行。”
陳業聽得疑惑,問道:“三五個時辰?”
剛才他滿打滿算也就走了三四十步,喝杯茶的功夫而已,難道說這陣法還有模糊時間流速的功效?
呂福勝笑道:“幾個時辰那已經算厲害了,隻有精研陣法的修士才辦得到呢,像我這種並不擅長陣法的,當初可是走了整整兩天,差點沒累死在裡麵。”
陳業沉默了片刻,然後揉著太陽穴說:“確實艱難,我也不記得走了多久,但肯定是不止兩天,剛才都是強撐的,現在還頭暈腦脹呢。”
呂福勝笑道:“我懂我懂,我們這些散修,又缺傳承,又缺丹藥,初來乍到自然是要謹慎些,不能示人以弱。不過放心,這裡規矩不少,但當真安全。”
或許是因為收了陳業的丹藥,呂福勝對陳業分外熱情,仔細給他介紹了這百海穀的各種規矩。
其實總結起來也不複雜。
散修在百海穀修行,隻要不與人鬥法,其他都算自由。
隻要是無主之地,都可結廬而居,自己想怎麼閉關就怎麼閉關。
穀中有三十六鼎煉丹爐,十八座煉器樓,隻要花些蒼珠便可以借用。
“這便是蒼珠,百海穀中絕大多數物件都能用蒼珠交易,就如凡人的金銀。”
呂福勝將一枚晶瑩如玉的白色珠子放在陳業麵前。
這珠子比指甲還小,雕琢得倒是很精細,圓潤無暇。以靈目視之,隱約可見靈氣在其中流轉。雖然不多,但似乎是用特殊手法煉製出來的寶貝。
陳業又問:“不知這一枚蒼珠價值如何?”
呂福勝說:“不算便宜,煉丹爐租用一日便要十枚蒼珠,至於其他材料丹藥,那便看道友你講價的本事和眼力了。如果是按照行價,道友剛才送我的那瓶丹藥便值三百蒼珠。”
陳業驚訝道:“這麼多?那豈不是可以租用煉丹爐一個月?”
這整個百海穀才三十六鼎煉丹爐,這可是集合多年人力物力才打造出了的,並非尋常法寶可以相比,直接租用一個月,那得多值錢。
明明那瓶丹藥隻能治療些外傷,最多是焚香門出品,藥效好些,怎會價值這麼高?
呂福勝解釋道:“道友有所不知,在這百海穀,與五大門派相關的寶貝都要翻十倍甚至幾十倍價格。你想,我這瓶丹藥真用來吃了並無多大用處,但我若編個故事,就說與焚香門有些交情,你說旁人會怎麼想?
“過些年,我若有後人,將這丹藥給他,讓他去找焚香門,就說是先人與焚香門有淵源,說不定就能送後人拜入仙門,那才是一步登天。”
陳業懂了,丹藥本身的藥效不重要。
重要的是關係。
這散修也要講人情世故啊。
呂福勝看到陳業恍然大悟,便又對他說:“高門大派的關係,在百海穀特彆有用。道友既然能隨手送出焚香穀的丹藥,想來是關係匪淺,往後,還請道友多多提攜。”
陳業尷尬地摸了摸鼻子,要是呂福勝知道自己的丹藥是搶來的,他會不會馬上割席斷交,當不認識自己?
不過沒關係,陳業跟焚香門是有些誤會,但他跟清河劍派關係那是相當不錯。
蘇純一臨走時又送了他一塊新的玉牌,比之前的還要精致些。
不僅如此,蘇純一還說回到清河劍派之後還會幫陳業挑選法寶,等合適時機再給他送來。
清河劍派天下第一,這等人脈拿出來,那日子應該會輕鬆許多。
正準備起身告辭,儘快去找個合適的地方住下,卻又見兩人撥開迷霧,出現在山穀入口。
呂福勝疑惑地說:“平日好幾個月也不見一位新人,今日倒是巧了,一來就來三位。”
陳業也朝這兩人看去,然後便是臉色一變。
其中一位正是他此時最不想見到的人——焚香門魏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