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安靜了一會兒,心跳終於恢複了少許正常:“你還記得小時候你喜歡吃我媽做的肉乾嗎?”
“恩。”
“然後你吃一半會省給我吃……”
我愣住了,所以,該不會是……
“我……嘗到了你的口水。”
“咦~”我自己冷不丁打了個哆嗦。
我小時候居然乾過這麼沒心沒肺還那麼惡心的事!
關鍵是,小雪也沒心沒肺沒嫌惡心地就這麼吃了!
這還真是幼崽才做得出來的事。
我們兩個小朋友之間能有什麼壞心眼子呢?
他像是有點緊張的一下子從我身後消失,變回人形乖乖跪坐在我桌邊,手還是老老實實放在小桌上,大拇指的指甲上是我縮小的Q版畫像。
“對不起。”他忽然低下頭說。
我忍不住笑了一下:“噗嗤,哈哈哈——”
最後,我還是沒忍住,仰麵笑躺在地上。
他就那樣跪坐在我身邊有點忐忑,有點不安地看著我,反像是怕我討厭他。
我笑出了眼淚,真好,不用在小雪麵前裝情緒穩定了。
我擦了擦眼淚,坐起來,看著他:“你道什麼歉,是我讓你吃了我口水那麼惡心的事。”
“我那時沒覺得惡心。”他還故意認真解釋了一下。
我立刻揮手:“彆說了,那是小時候的事,現在我們大了,說這個感覺好奇怪。”
他眨巴了一下眼睛,唇角也微微揚起。
我再次抓過他的手認真畫,忽然間感覺好輕鬆:“沒想到百密總有一疏,所以才說小孩兒沒心眼子。”
“恩。”他也徹底放鬆下來。
現在我可是連嘴裡都噴隔離水了。
“那後來你是怎麼知道那是人的味道?”按道理,就算他那時吃到我的口水,也會以為那是卡皮巴拉的口水味。
他又安靜了一會兒才開始說:“我入神修院後,進的是界法司班,界法司有時候會接觸到證物,在一次證物核對裡,我看到了人肉……”
他不再說話,變得沉默。
和玉塗一樣,因為他接觸到了人肉,所以才知道了人的氣味。
他低下頭,神容又凝重起來。
我也放落筆,輕輕吹他指甲上的畫像,是我Q版的自畫像,就像我小學的時候,戴著圓圓的太陽帽,穿著可愛的小裙子。
“完成!好看嗎!可愛嗎!”我咧著嘴看他。
他抬起手,認真看著自己的指甲,點了點頭。
他看著看著,目光也柔和起來:“像是小時候的你,我們像是回到小時候。”
我眯起眼睛開心地重重點頭:“恩!”
凝重的氣氛一下子在我們之間消散。
“那時候真好,無憂無慮的。”
“是。”
“真想回到那時候。”他看著我的畫像,滿目的減壓。
忽然,外麵傳來開門聲,雪凜也立刻放下手朝門外看去,笑容在他的臉上倏然消失,他又變得麵無表情,緊緊盯著我的房門。
在那一聲開門聲後,竟是鴉雀無聲。
但我明顯感覺到屋內屋外的氛圍都已經發生了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