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安期生言語趙尋安心肝禁不住震顫,未曾想自己,真就是那位一劍斷天路的人族始皇,宇皇大天尊!
小半柱香後,終究壓製住激動的心情,趙尋安用略顯嘶啞的聲音問:
“是便是,為甚說過於淺薄?”
“簡單,因為你是他,可他,卻不是你。”
拍掉手上碎屑,安期生輕笑著說,趙尋安雙眼微眯,思量許久徐徐說:
“我曾與地下幻境見斬首巨龍,諸般仙家送葬,名喚宇皇帝君,安道長,那,可也是我?”
一直老神在在的安期生聞言禁不住一愣,麵色連續變幻,終究未曾斷言,隻是挑著眉說:
“可知兩朵花的說辭?”
“向秀先生解釋過,真就太過泛泛,您莫不也想用那言語敷衍?”
趙尋安無奈擺手,向秀所言確是道理厚重,可源頭溯的有些遠,若按有無一二說,天下何物不是己?
安期生咧嘴,滿臉被趙尋安識破的尷尬,終究撓了撓臉,輕聲說:
“無法說是不是,隻能與你二字,有緣!”
“......有緣又是何意?”
趙尋安刨根問底,安期生搖頭,起身指著天地間的景象說:
“這般刨根問底半點意義未有,有那時間便多看看留痕,體悟萬般人生,自然知曉心中茫然,說來便是無病呻吟!”
見趙尋安欲待反駁,安期生擺手,認真說:
“踏上仙途便有了望天的資格,再如何悲戚能比塵民?”
“仙神九天看著偉大崇高,其實都是衍生,這凡塵人間,才是世界與一切的根本。”
“若能看透,便有了扶搖九天之上的契機,可得大圓滿,那才是,真正的道!”
說罷安期生欲走,趙尋安緊忙問:
“安道長乃是時光留痕裡的蹤影,為甚卻知如今之事?”
安期生笑:
“仔細想想何為時光留痕,想透便知簡單。”
“若是想不透呐?”
“那便鬱悶著!”
趙尋安聞言咧嘴,這般言語,哪有半點出家人的德行,見安期生身影漸消,緊忙大聲問:
“向秀先生說時光留痕即將泯滅,可為甚這般久過去,依舊存在?”
“那就說明,所謂的這般久,不過隻是轉瞬。”
說罷安期生身影消散無蹤,隻餘一言飄蕩:
“快些往前走,待扶搖九天之上,一切自見分曉。”
一切自見分曉,趙尋安若有所思,身影也在慢慢虛化消散。
待現身,卻成了邊陲城鎮一身穿肮臟破爛衣衫的乞丐,無腿獨目渾身疥瘡,倚在遍布汙穢的牆角,看著芸芸眾生過。
感受穿胸而過的刺骨寒風,嬉鬨孩童扔來的尖銳石頭,以及眾人目中厭惡表情,用麵承住吐落的惡心濃痰,趙尋安一時有些懵,安期生安道長,您這上手便來這般狠的?
白馬過隙時光流水,趙尋安轉眼便在時光留痕裡經曆百種人生,與向秀所與大不同,儘是淒慘人生。
其中諸多苦難,便趙尋安想都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