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到趙尋安,接過文書細細看後,捉筆認真寫下兩個字,綠洲。
“綠洲,這姓名真就少見。”
管事嘟噥,文書一式兩份各自收好,自有長於製氣的修士取趙尋安氣息做好簡略命牌與他,管事認真問:
“可有甚不能忘懷之事,隻要不是太過麻煩,若是身死,心安樓大多能遂了心願。”
趙尋安聞言一愣,隨之搖頭,笑著說:
“孑然一人來孑然一人歸,除了這血肉之軀,再無其他牽掛。”
聽聞趙尋安之言,也不知管事想到了哪處,卻是用力拍拍他的肩膀,大大歎了口氣。
一個時辰後招錄處關了門,百多修士隨管事往心安樓駐地行去,那管事也是個喜言的,一路不停絮叨,說的多是保命的法子。
“莫嫌呱噪,我說的都是活著出來那些的保命本事!”
“遇到詭異凶險莫想著紫靈,性命才是第一!”
便這言語聽的趙尋安忍不住撓頭,身為雇傭一方,這般言語,可是好?
心安樓的店鋪門麵看著不大,可後邊院落屬實不小,幾長溜還算精致的木屋得裡數長,怕不得住下數千人。
“那些開著的由著心願選,屋裡餘下的物件想要便留著,不想便扔出來,都是之前那些采礦人留下的,與你們也是個提醒。”
“行事萬萬小心,真就是九死一生!”
管事說罷指點了領取鋪蓋的地點,便搖著頭走了,趙尋安見數千屋舍無有一人,忍不住問一旁雜役:
“之前的采礦人可是都去了礦裡?”
“自然,一天十二個時辰有伴數時間在礦裡。”
“安心樓礦區的采礦人,如今還有幾多?”
“原本三千餘,兩天前一處礦裡生了邪祟,大多死了,如今活著的不過百,要不然也不會有這般豐厚待遇。”
說罷雜役走了,揮手把物裡扔出的雜物收走,趙尋安卻感頭皮有些發麻。
三千餘人如今隻得不過百,真就不止九死一生!
選了個朝陽的屋子步入,隻一床一桌一椅,除了一套鋪蓋和個小小的包裹再無他物。
趙尋安解開包裹看,裡邊除了衣物便隻一有些陳舊的撥浪鼓,輕輕晃動聲音依舊清脆。
“......人如浮萍,一陣風浪,便散了。”
想著物件主人已經逝去,趙尋安心中便有些沉重,略作思量與鋪蓋一並打包帶出,尋一空曠處引火點燃,看著熊熊火焰吟詠往生。
新來采礦人見他如此皆是默然,取出物件一同拋入,祈願前行者再入輪回,能有個好的人生。
一夜無事,第二日辰時有十數身穿黑衣背負長劍修士前來,引眾人飛往心安樓所轄一處礦區,倒是不遠,刻鐘時間便到,乃是一個黑黝黝徑向地下的大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