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關乎到自己能不能順利繼續修煉下去,陳雲自然無比的重視。
隻是想殺林妃雲有一個很重要的問題,那就是需要知道對方究竟藏在哪裡。
陳雲稍加思考,立刻知道該怎麼做了。
他貼上甲馬符徑直朝著西溝城而去。
來到吳府。
咚咚,敲門。
裡麵傳來門閽的聲音,“誰呀,這麼早?”
陳雲自報家門道:“我乃傳道觀陳雲,曾與吳紳士有舊,今日特地過來探訪。”
話音剛落,門立刻從裡麵打開了。
四十多歲的門閽滿臉笑容道:“原來是陳仙長,裡邊請,我這就去喊家主。”
隨後,陳雲被邀請進了客堂裡麵。
丫鬟們端茶送水,又拿來了糕點。
大概等了三四分鐘,外麵傳來腳步聲。
旋即,還沒看見人呢,吳紳士爽朗的笑容就在外麵響起,“陳仙長,許久不見,今日怎麼有空過來探望老朽?”
言語之間,吳紳士出現在了門口。
陳雲站起身作揖行禮,笑道:“紳士,我今日過來有一事詢問,這大清早打擾實屬冒昧。”
吳紳士巴不得和陳雲拉上關係,他一邊邀請陳雲入座,一邊問道:“有何事儘管道來。”
說著,他也坐了下來。
陳雲抿了一口茶,道:“不知吳紳士知曉柳歸白否?”
“柳秀才?”吳紳士仔細一回憶,道:“當然知曉,傳聞此人曾經參加過大唐科考落榜,後來至我們西溝城,廣撒錢財結交權貴,乃是一豪爽之人,隻是有好幾個月未曾見到他了,陳仙長找他有何要事嗎?”
唐朝的“秀才”、“進士”不同於明清時期。
例如唐朝設置了“秀才科”、“進士科”,但凡參加這兩種考試的考生,皆稱之為“秀才”或“進士”,並非一定要金榜題名。
陳雲眨眼道:“我的確找柳秀才有點事,紳士知曉他住哪裡嗎?”
“他住哪裡?”吳紳士一時間有點想不起來,“此前陳仙長你賣給我香皂之時,他曾經來我鋪子中購買過香皂,當時好像因為錢不夠,我便讓鋪中小廝跟著去取錢,把小廝找來問問即知。”
陳雲忙道:“好,有勞吳紳士了。”
“不礙事。”
吳紳士喊來下人,讓去喊鋪中小廝。
大概等了小半個時辰,一名十七八歲、眉清目秀的小廝從外麵走了進來。
吳紳士直截了當問道:“張徐,你還記得約莫半年前柳秀才來咱們買香皂這件事嗎?”
小廝點頭道:“東家,我記得,怎麼了?”
吳紳士又問道:“你當時跟他去取錢,可知柳秀才家住在哪裡?”
小廝喲了一嗓子道:“東家,伱彆說,我對柳秀才住的地方記憶尤為深刻,他家呀,住在西溝城往西二十餘裡處,四周一戶人家都沒有,那荒山野嶺的地方,一般人還真沒膽子住呢。”
陳雲又詳細問了一下位置。
小廝雖然不認識他,但看到坐在吳紳士旁邊,知道是“大人物”,故而知無不言言無不儘,一股腦全說了出來。
陳雲大概心裡有數了,隨即感謝了一下吳紳士和小廝便起身告辭。
……
日落黃昏。
西溝城往西二十裡荒郊野外。
林妃雲緩步行走在官道上。
她步伐雖然緩慢,看上去似乎不急不躁,然而眉頭卻舒展不開,仿佛有什麼心事似的。
“恩師去找那小賊好幾個月了,怎麼都沒動靜?”
林妃雲覺得有些奇怪,還找教中高層打聽過,隻是教中高層也不知道張青究竟去了哪。
她當時便有一種不妙的預感,琢磨恩師是不是遭殃了。
可是林妃雲又覺得不太可能。
畢竟她知曉恩師做事有分寸,不會真的找陳雲麻煩。
按理說,隻要不找陳雲麻煩,鐘離權不會親自下場。
另一點,她師父張青乃屍解仙,擁有堪比上等法師初期實力,陳雲不過八品法師,怎麼可能讓張青有事?
她對陳雲的記憶還停留在當初第一次見麵之時。
還有,她至今未曾見過陳雲回終南山。
自然,林妃雲不覺得陳雲會對她師父造成任何威脅。
“自從柳歸白死了以後,這結交權貴的重擔便落到了我肩膀之上,每日應付那些色眯眯的臭男人,很讓人頭疼。”
一想到被凡人占便宜,林妃雲眼神中又流露出一絲憤恨,“都怪那該死的陳雲,若是不他殺了柳歸白,哪用我親自拋頭露麵結交權貴?”
不知道是不是太恨陳雲了。
她行走在官道上,總覺得不遠處盤膝坐在石塊上、膝蓋上擺放了一把通體深黃色木劍的人,似乎與陳雲頗為相似。
“一定是我太恨那小賊了,所以看誰都像他。”
林妃雲一開始還以為看錯了。
可當她走近以後,猛然間發現,那個青年道人正是陳雲!
隻見陽光餘暉灑在陳雲的身上,好似給他披上了一層金色的衣裳,而他此時盤膝坐著,雙手擺放在深黃色木劍上,整個人閉目養神著,好似在等待什麼到來。
確定此人是陳雲那一刻,林妃雲心頭猛跳。
她先前的不祥預感,在這一刻,似乎已經驗證。
“難道鐘離權真的親自下場把師父收拾了?”
想到這裡,林妃雲心中一突,本能地對盤坐著的陳雲產生一絲恐懼。
或者說,她對陳雲深厚到極致的背景產生了恐懼,生怕再與對方發生衝突,傳道觀高人們會親自下場找她的麻煩。
正因為如此,林妃雲故意當做沒看見陳雲,依舊不急不緩地朝前走。
她自認為換了一副軀殼,陳雲應該就不認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