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後,蕭鳳寧聞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蕭成容放開她,擦了擦自己的唇角,愧疚道:“對不起。”
蕭鳳寧的肩膀上除了最開始的那陣輕微的刺痛,已經恢複了正常,再看他的唇,已經破了。
蕭鳳寧驚訝出聲:“你咬破了你的唇?”
他寧願咬破自己的唇,也不忍心咬她的肩膀。
蕭成容沉默,從懷裡掏出一塊帕子擦了擦她的肩膀,她衣服上沾上了鮮血,怎麼也擦不掉。
“沒事,不用管這,我回去換一身衣服就行。”
蕭鳳寧不讓他動作,讓他坐下來,還把地上的木琴撿起來,放在案幾上,向他詢問道:“你知不知道,你自己中毒了?”
蕭成容隻看著她,神情寧靜卻又晦暗。
蕭鳳寧直接忽略他的臉色,指出自己診斷的詭異之處,“大夫有沒有和你說過,你這腿不是因為受傷才殘疾,而是因為中毒?”
見她篤定,又一直在追問,蕭成容覺得自己再瞞下去於事無補,其實他內心深處也在期盼,也想知道,如果她知道自己中毒,她會怎麼做?
如果她知道她可以解,她可以當那個解藥,她會怎麼做?她會願意嗎?
懷著這樣矛盾的心情,蕭成容故作從容地點了點頭,實則忐忑不安地說道:“我知道。”
“那你知道是什麼毒嗎?”蕭鳳寧有些意外他知道他中毒了,不過也在意料之中。
這毒雖然在大夏不常見,但是在北涼卻是很有名的。
軍醫應該是能夠診治出來的,所以他知道也是合理的。
蕭成容道:“我知道。其實,從被下毒的時候我就知道了。”
那日他率軍攻破了北涼人的營地,活捉太子歌木塔時,卻被一個女人纏住。
那女人是北涼公主,也是一個下毒的高手。
她偽裝成一個男人,趁其不備,向蕭成容的大腿射去了一柄短刀,傷口破開的同時,一條細小的蟲子鑽了進去,啃噬著他的血肉。
北涼公主沒有解藥,被他帶回了大夏,日夜囚禁著。
突然有一日,他覺得自己的腿有些吃力,站起來有些不正常,後知後覺才發現,自己的腿瘸了。
軍醫說是北涼人的毒蟲所致。
北涼公主和哥哥歌木塔是一對愛人,她以與歌木塔見麵為由,告訴蕭成容,這個毒蟲的解藥。
“你知道為何我哥哥會愛上我嗎?”
北涼公主臉上是蒼白的笑容,“那是因為他也中了這種毒。這個毒蟲名為情蠱蟲,生長於我大涼的深山峽穀。中了情蠱蟲,輕則血肉腐爛,重則嘔血而亡。你現在隻是瘸了一隻腿,那是因為我給你下的蠱蟲是幼蟲,否則你以為你還能活著嗎?”
當然,她給他下幼蟲,完全是因為歌木塔在他手中,她要陪著他,永遠和他在一起。
蕭成容也敏銳地察覺到了她話中的關鍵信息。
歌木塔曾經中過這種毒,可是他好端端,沒有任何事,說明這毒是有解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