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衍正色拱手道:“前輩,在下此來,想向您打聽一下,‘灰袍癲僧’的事。”
“‘灰袍癲僧’,這我熟!”
李鐵嘴哈哈一笑,鐵扇在手掌上一拍,“這‘灰袍癲僧’,乃唐時奇人,常年混跡於CD市井,衣著破爛,瘋瘋癲癲。”
“其常出驚人之語,惹到他的會莫名其妙死去,久而久之,被當地百姓奉為仙神,實則不過是一瘋子而已…”
李衍眉頭微皺,“前輩,你應該猜得出來,我想聽的可不是這個。”
李鐵嘴啞然失笑,“閣下想聽什麼?”
這老頭心中藏了東西…
李衍已察覺不對,乾脆直接點破,“我聽說,他得了邢和璞傳承,還是‘活陰差’…”
“停!”
話未說完,李鐵嘴就麵色大變,猛然起身,死死盯著李衍,“你到底是什麼人?”
李衍麵色平靜,“前輩無需著急,我並無惡意,隻是想找到他,問一些事。”
他越發肯定,這老頭知道些隱秘。
奇怪的是,當初還能跟崔慫說,也編入了評書段子裡,如今卻諱莫如深…
莫非中間又發生了什麼?
“你問的事我不清楚,告辭!”
對麵,李鐵嘴一抱拳,轉身就準備走。
“前輩莫急。”
李衍連忙起身,準備阻攔。
誰知,這老頭卻忽然轉身,鐵扇子一抖,直接刺向李衍膻中穴。
喲吼,這老頭還想玩玩…
李衍樂了,動也不動站在原地。
他看得出來,這老頭用的是鐵扇功,相對冷門,但威力不小,來源於少林秘傳套路。
這一副鐵扇,看上去就挺有分量。
平時練習,能強身健體,修身養性,同時也能用來對敵,以擊打穴位為主。
若是裝了刀刃,就有更多變化。
嘭!
李鐵嘴隻是想將他逼退,沒想到李衍不閃不躲,鐵扇子直接打在膻中穴上。
“啊,你怎麼不躲?”
李鐵嘴頓時大驚失色。
八會穴之一,也是宗氣之海,氣會膻中。若被擊中便會胸悶、咳嗽、心煩。
厲害了會喘不上氣,血氣瘀滯,甚至死亡。
他隻是想脫身,並未想傷人。
但很快,李鐵嘴就感覺到不對勁。
自己這鐵扇,七八斤的份量,但打在李衍身上,勁道卻好似泥牛入海,瞬間消失。
與此同時,李衍又輕輕向前一頂,頓時有股力道湧出,李鐵嘴手中鐵扇,也不受控製,高高飛起。
正是李衍的不死印法。
這老頭雖是評門江湖前輩,但不過是個藝人,功夫也在明勁巔峰。
李衍就是站在這讓他打,受傷的也隻會是對方。
而看到這種玄妙功夫,李鐵嘴的臉上也是陰晴不定,無奈抱拳道:“老夫獻醜了,這事實在太可怕,閣下又何必苦苦相逼?”
李衍同樣微笑抱拳道:“前輩不用怕,若有什麼苦衷,說出來便是,晚輩幫你解決。”
李鐵嘴猶豫了半天,見李衍根本不鬆口,終於歎了口氣,“老夫還以為這事過去了…”
他有些頹喪,坐下後喝了口茶,“若早知道如此麻煩,老夫寧願沒接觸此事。”
“‘灰袍癲僧’的事,老夫也是偶然聽聞,就連誌怪傳說中,也鮮有記載。”
“乾我們這一行,少不了新鮮故事,於是便多方打聽,費了許多功夫,才在成都昭覺寺,得知了一些事。”
“這‘灰袍癲僧’,雖是僧人,但儒道佛巫皆有涉獵,還曾在昭覺寺掛單。”
“後來因為得罪他的人,都莫名其妙死亡,昭覺寺也扛不住,就將他趕了出去。”
“但有一名小僧,卻時常陪伴其左右。後來這‘灰袍癲僧’忽然死亡,死後身體散發異香,被附近百姓立廟宇供奉。”
“那小僧收拾‘灰袍癲僧’遺物,回到昭覺寺,便傳出對方是活陰差的消息。”
“老夫走南闖北,聽得多了,也知道這活陰差是什麼,心生好奇,便按照線索去找那灰僧廟。”
“但年代久遠,那廟宇早已坍塌,據當地百姓說,那灰僧廟時常發生怪事,半夜會有燭火,還傳出人誦經念詩的聲音。”
“更有一次,天雷滾滾,當地百姓聞到臭味,循味搜索,發現寺廟後方,竟躺了一隻被雷劈死的野狗。”
“而且,當地還有灰僧變成僵屍害人的傳說,久而久之,無人祭拜,廟宇也荒廢坍塌。”
“本來沒什麼,老夫回到走馬鎮後,就將這些故事弄成鄉野怪談,博人一笑。”
“誰知…”
說著,他眼中已滿是恐懼,“在老夫這故事說了許久後,有一天晚上,就夢到了灰僧。”
“他渾身發青,衣著破爛,指甲頎長,已化作僵屍,警告我不得再提他。”
“老夫本以為是夢,誰知醒來後,床前地上卻出現了一對光腳印,而且滿屋屍臭味…”
“哦?”
李衍眼睛微眯,“沒請城隍廟?”
“找了!”
李鐵嘴咬牙道:“當時重慶府城隍廟,還是青城山上的道士管轄,但老夫找到他們,也被警告說這件事彆再提。”
李衍沉思了一下,搖頭道:“前輩無需害怕,今後彆提此事即可,他要害你,何須警告?”
“話雖如此…唉。”
李鐵嘴搖了搖頭,“老夫半生說鬼說狐,心中卻不太信,被這東西一嚇,才有了退隱之心。”
“此事,千萬彆提是我說的。”
“那是自然。”
李鐵嘴似乎也不想多待,滿臉晦氣起身後,便匆匆離開。
“李少俠,可有收獲?”
在其走後,謝正遠才進門詢問。
“可惜,並不是我要找的…”
李衍隨意糊弄了一句,心中隱約有所猜測。
這“灰袍癲僧”,也丟掉勾牒,選擇了苟活於世,而且修了太陰煉形術,至今神魂不曾被侵染。
或許是當過活陰差的緣故,對方很小心,極力隱藏自己痕跡。
但青城山上的人,多半知道此事。
看來,還是要去了青城山再打聽。
回到客棧後,正好是晌午,眾人隨便吃了點飯,李衍剛回房躺下,呂三就咚咚敲門而入。
他的麵色很凝重,“我有個辦法,或許能幫老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