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去旁門高手,還有民間法脈首領。
雖然並非總壇之人,但也是負責蜀地分壇的高手,在玄門中,也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竟然全都依附了蜀王府。
無論什麼原因,這都算是個忌諱。
尤其是皇族成員。
想當初陝州長安王,為了避免被人說三道四,就連鼓王大會,都是站在城樓上觀望。
能進王府的術士,要不是太玄正教,要麼是陝州本地的商山法教,且都光明正大,隻負責王府安全。
而蜀王府卻有些生冷不忌。
那什麼“鬼花臉”,怎麼看都是邪道高手。
按情報上說,蜀王府的變化就在這些年。
是不是也受了趙長生蠱惑…
可惜,專門負責追查趙長生的都尉司密探神出鬼沒,不知去了哪兒,否則就可將此事告知。
想到這兒,李衍手腕一翻,刀光閃爍,直接刺破老道丹田,同時發出一道陰雷。
“啊-!”
老道發出一聲淒厲慘叫,怒吼道:“你不是說放了我嗎?為何言而無信?”
李衍冷冷瞧了一眼,“說過放你,可沒答應不廢你修為。”
他又對著旁邊失神落魄的乩童點頭道:“找個好人家,彆再使用術法,或許能安度晚年。”
說吧,收刀歸鞘,離開客棧。
“小子,你等著!”
身後老道滿眼怨毒,惡意叢生。
雖說活了下來,但跟廢人一樣,今後日子必然不好過,一定要想辦法報了此仇…
噗嗤!
就在他胡思亂想時,身子忽然一僵,低頭看向胸口,刀尖已破體而出,鮮血滴答。
身後,是同樣憤怒的乩童。
沒過多久,客棧便燃起大火。
火光中,一個小小的身子背著包袱跑向鎮外…
“走水啦!”
火光熊熊,引來周圍百姓救援。
好在此地相對偏遠,又靠近江邊,沒一會兒就將大火撲滅,隻剩殘垣斷壁冒著青煙。
混亂人群中,幾道身影互相看了一眼,皆麵色陰沉…
…………
次日,是個久違的豔陽天。
秋日高懸,驅散了連日來的陰霾。
天高雲闊,剛下過雨的小鎮一片清爽。
“出事了!”
“出事了!”
客棧中,有人滿眼興奮道:“李衍那小子猖狂,有前輩高手看不過去,要教訓他一番!”
“什麼,是哪位高手?”
“蓮花教教主,王韓。”
“那是何人?”
“是一位玄門大高手!”
經過有心人引導,消息立刻傳遍全鎮。
待在鎮上的,很多都是普通人。
雖說也是江湖客,漂泊四方,但接觸術士的機會卻不多,更彆說真正的玄門高手,還是一教之主。
這種長見識的機會,當然不會錯過。
沒多久,李衍所在的客棧之外,就裡三層外三層,圍的水泄不通,人頭攢動,個個踮著腳尖,恨不得再長高三尺。
李衍也早有準備,坐在客房中閉目養神。
他知道,昨晚殺了那圓光術士,後來又引發大火,肯定引起了這些人警惕。
說不定,會改變策略。
但他此時已不太在乎。
無論來的是什麼人,今天都必須斬殺。
他如今名聲響亮,很多事已經瞞不住,很多手段也不再是秘密,想要扮豬吃老虎,根本不可能。
事已至此,就無需再遮掩。
殺出個凶名赫赫,才能讓一些人不敢打主意。
“來了來了!”
外麵人群忽然變得騷動。
隻見一名黑臉漢子闊步而來,
“這就是那位教主?”
人群中,不少人生出疑惑。
也不怪他們,這位蓮花教教主長得實在太普通,大黑臉,身穿粗布褂子,身後背了一杆長槍。
和普通的江湖中人沒什麼兩樣。
實在看不出一教之主的氣派。
“你懂個屁!”
有人低聲解釋道:“法教傳於民間,又不是太玄正教那些老道,打扮的光鮮亮麗有個屁用?”
“這位可是會神打,待會兒瞧著就是…”
來者,正是王韓。
他看了看天空的太陽,嘴角露出笑意。
豐都就在蜀中,對於活陰差的事,他自然也聽說過一些,也知道陰司兵馬的厲害。
但畢竟都是無形兵馬,即使大白天也能召喚,日光朗照,威力也肯定會被減弱。
而且,還有人會在旁協助。
蜀王府的一隊火槍手,就在今早已暗中潛入此地,一旦李衍召喚陰兵,就亂槍將其打死。
當然,若非迫不得已,他們也不會在這大庭廣眾之下使用新式火器,畢竟那位禦史還在成都。
一整隊沒有登記造冊的火槍手。
即便是王府,也不敢輕易暴露此事…
聽到旁邊人閒言碎語,王韓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他也不廢話,直接來到那座民宅外的青石前,看也不看,反手就是一拍。
咻咻咻!
青石震動,瓜子殼全部飛出。
“好!”
人群中叫好聲不斷。
“還是化勁高手!”
有眼力高明者,當即一聲驚呼。
李衍留下的難題是不碰瓜子,不碎青石。
所以要想取出來,隻能憑借勁道將瓜子皮震出,而且要控製其中的微妙力道,比將瓜子皮刺入青石更難。
一教之主,同樣是化勁高手,還精通武法…
那小子要倒黴了!
聽到旁邊驚呼聲,王韓並不理會,而是冷冷看向客棧上方,沉聲道:“小子出來吧,看看這名聲你擔不擔得起!”
按照原本計劃,他要裝作看不慣外人在蜀地囂張,所以現身教訓這無禮小輩,失手將其斬殺。
但圓光術士步虛已死,此事多半已被對方得知,也就無需廢話。
反正,李衍同樣不會說破此事。
這件事擺到明麵上,蜀王府或許會有很多麻煩,但也再無顧及,全力出手。
李衍也早已準備好,拎著斷塵刀從客棧走出。
二人冷眼相對,毫不掩飾殺意。
而在遠處客棧閣樓內,幾名神火槍手也換上彈匣,將槍口伸出窗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