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身不僅有曾是商人的從容銳利,更有文人儒雅淡然的風骨。
他由小兒子小女兒左右陪同著走出來,從大兒子手中接過話筒,言簡意賅的說了兩句話。
一陣掌聲雷動之後,便是來賓送賀禮。
那可真是珠瓷玉器,跟流水席似的隨著一聲聲賀詞往上疊送,應接不暇,眼花繚亂。
但作為壽星的徐老爺子除了在傭人接下禮物後,微頷首表示感謝後,臉上其實並無多少動容的笑容。
想也知道為何,徐家可是港城有名的超級首富,祖輩又是貴族,什麼稀奇玩意兒沒有見過。
像這種人家,不是看禮物送得有多麼貴,而是要看禮物送得對不對。
“徐老爺子,祝您福同海闊,歲歲安康。”
宋女士緩步上前,口中說著祝賀詞,同時還從身旁傭人手中拿過一個長方形的盒子。
畫盒,裡頭裝著一幅卷畫,是宋女士單獨準備自己要送出去的賀壽禮,徐老爺子愛畫也愛古詩,宋女士專門讓人找來的一位薑朝文人的親筆題句。
徐老先生坐在雲龍扶手椅上,示意大兒子收下,對宋女士淡淡點頭:“有心了。”
交完賀禮,宋女士卻沒第一時間下去。
“徐老爺子,今兒我是帶我孫女兒一塊兒來的,我小孫女也為您準備了賀禮。”
說著,宋女士將抱著畫的裴慕音拉過來,介紹道:“這孩子有心,聽聞您有一位疼愛的小徒弟,就耗費了些時間,專門為您找到了一幅出自您小徒弟之手的水墨畫。”
話音一落,周圍靜了靜。
徐老爺子的小徒弟不是什麼有名的文人,作出的畫沒有什麼收藏價值,但對於徐老來說,那可是極其特彆的東西。
可真會送啊。
然而,聽見宋女士這麼說,徐老爺子卻沒有如眾人所料,露出感興趣的在意神情,反而相比之前,似乎還沉了沉。
徐老爺子麵色不顯,心下卻譏誚。
這已經不是第一個用他小徒弟畫的畫當做賀壽禮送上門的人了,在壽宴之前,就陸陸續續有七、八幅了,他都給拒了。
這些人,根本不是因為欣賞那些畫,欣賞作畫者的技巧與意境,而純粹就是為了討他歡心,為了巴結徐家罷了。
簡直是糟蹋,玷汙。
那丫頭若是知道,要生氣的吧。
但轉念,徐老先生想起那丫頭曾興致衝衝地說過:“您知道不,最近有好多人想要買我的畫呢,就因為我是您徒弟。”
“我打算一口氣畫上個幾百幅,到時候統一開個慈善拍賣會,他們不是想買嗎,那就價高者得,錢多沒地方用,那就拿來捐給慈善機構,做做好事吧,您覺著怎麼樣?”
…
哦,那丫頭不僅不會生氣,或許還要放炮仗,又可以開慈善拍賣會了。
想到往事,徐老爺子不禁笑著搖搖頭,神色都緩和幾分,揮了揮手,沒拒,將這幅畫收下了。
宋女士愣住:“您不親自打開看看嗎?”
她笑著將裴慕音推到徐老爺子麵前:“這孩子為找這畫,辛苦了好長一段時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