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用第二條消息。
書令晨驚訝回複:
「你還沒睡啊?」
「開心啊,當然開心咯,都後悔沒有早點來這個地方。」
過了會兒,對話框對麵彈出個新的氣泡。
「開心就好。」
書令晨又問:「暑假作業什麼時候能寫完?」
他出主意:「我教你一招要不要,就是你除了吃飯睡覺就是寫作業,其它的什麼也不要做,我保你一周之內能把全部的作業給寫完,這樣,你之後的假期就可以儘情的玩耍了,怎麼樣?」
「嗯,的確是個好主意。」
對麵又引用倒數第二條消息,回道:「大概五天,能結束。」
書令晨:「O的K,那到時候我繼續帶你打遊戲,畢竟我答應過你,這個暑假帶你上最高等級。」
須臾。
「好。」
*
書舒和倆崽的避暑生活就這樣開始了。
這裡遠離熱鬨的城市中心,少了喧囂,多了寧靜,不知不覺中仿佛時間都跟著變得緩慢起來。
昨天晚上三個人很晚才睡覺。
早晨。
兒子和女兒還在熟睡中,書舒洗漱完,輕手輕腳地出門到院子裡。
這幾天天氣很好,書令晨幾乎每天下午都要去後麵的泉水池裡玩,還捉了十幾條手指那麼大的小魚拿回來養著,就養在院子裡一個連接活水流動的淺池中。
書舒挖了些魚餌料放進池中,餌料隨著水散開,小魚們頓時成群結隊的擺動著尾巴遊來,爭先恐後張嘴接食。
其中有條鯉魚,似乎仗著自己顏色不同,格外的凶,每次都把其它魚撞跑或者咬跑後,自己獨享美餐。
“這麼霸道,難道小晨要給你關禁閉。”
關禁閉指的是書令晨看不慣小鯉魚的惡劣行徑,單獨給小鯉魚放進玻璃缸中,讓它在水池邊,隔著層玻璃,“看著”彆的魚吃。
書舒用一柄長細勺挖了勺滿滿當當的餌料,放在鯉魚跟前,擋住它的嘴,它忙著吃,也就沒工夫去打架了。
此時是早晨七點。
山林間白色霧氣未散,遠遠望去,如同畫中的仙境,耳邊時不時傳來不知名鳥類清脆好聽的叫聲。
“慢點吃唄。”
“聽說過沒有,魚有很多種死法,清蒸的,紅燒的,水煮的等等等等,還有一種就是,撐死的。”
書舒聽著鳥叫聲,蹲在地上邊喂著魚和魚聊著天。
真是有夠無聊。
和魚說話。
說完,書舒自己都不自覺笑了笑。
忽地。
她嘴角的笑頓住,似有所感般,回過頭看去。
就看到——
用圓形石頭砌成的小台階上,身形修美的男人不知何時出現在身後。
他一副才從正式場合出來的裝扮。
襯衫,西褲,皮鞋,同色係的西服外套掛在蘊含著力量感的右臂彎處,冷白立挺的五官,一雙看著書舒的漆黑眼眸仿佛還沾染著清晨帶有涼意的霧氣。
空氣因詫異而安靜幾秒。
書舒反應過來:“…你、什麼時候來的?”
裴渡:“在‘難怪小晨要給你關禁閉’的時候。”
“……”
所以為什麼走路一點聲音也沒有。
裴渡提步走上最後兩階台階,停在書舒旁邊,也跟著在淺池旁邊半蹲下,眼睛停在淺池中那條黃鯉魚上,聲音低淡:“是它嗎。”
霸道的魚,是它嗎。
“…昂。”
裴渡微點了下頭:“嗯,的確比其它的魚要胖些。”
書舒:“……”
剛才說的話全都被聽到了。
所以,又是為什麼自然的聊起魚來。
書舒不禁側頭,從她的視角看過去,能看到男人低垂顯得愈發疏密的睫毛,高聳的鼻梁。
他目光寡淡,仿佛真的就是好奇到底是哪條魚這麼霸道,特意過來看看。
察覺到書舒的視線,幾秒鐘後,裴渡才轉過頭,深暗的瞳孔正正好與她對視上,薄唇輕啟:“音音這幾天過得好嗎?”
這是第很多次。
裴渡但凡出超過五天以上的差,回來見到書舒都會問她這個問題。
她說:“好。”
裴渡:“這裡熱不熱?”
“不熱。”
這裡真的很涼快,就算是全天溫度最高的時候,都不需要空調和風扇。
正當書舒有點奇怪於裴渡問出這樣一個問題時,就又聽見他口吻隨意著:“安市很熱。”
“……”
哦,這下書舒懂了。
他們三個人之所以來到這裡,吃的東西,用的東西,居住的地方,全部都是由裴渡一手安排的。
但這人,還一副“求收留”的模樣。
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可就是莫名讓人感覺,倘若她裝聽不懂默認拒絕,他就要可憐兮兮的無家可歸了。
書舒最無法忘掉的,就是裴渡裝可憐的手段,她張了張嘴,最後出口的是:“樓上有空房間。”
“好。”
裴渡看著書舒,牽了下唇角,方才那種可憐兮兮的意味完全消散不見。
“我第一次過來,不太熟,又要麻煩音音帶我去了。”
書舒:“……”
為什麼,有種上當了的感覺。
…
推開大門的時候,書舒百思不得其解。
裴渡裝可憐的確有一手。
但,那不是以前嗎?
他不是失憶了嗎?
怎麼感覺他還是精準的知道這招對她,管用。
納悶。
…
裴渡換好拖鞋,跟在書舒身後上樓,他從書舒不經意放輕的腳步聲和說話聲中猜到兩個孩子還在睡覺。
“這間,還有那間是空的。”
書舒告訴裴渡那幾間是空的,不過,並沒有告訴裴渡自己是住在哪一間。
稍加思索片後,裴渡選擇了書舒和女兒隔壁的那一間。
…
裴渡行李還沒送過來,不需要收拾。
“音音吃早飯了嗎?”
顯然沒有,兩個孩子都還沒起來呢。
明知故問的問題。
還沒等書舒回答,裴渡就已經進了廚房,邊係圍裙,問:“三明治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