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那樣站著,眼睜睜看著卓譽泓把一條一模一樣的項鏈戴在了俞靜的脖子上。
旁邊的幾個朋友也跟著起哄。
“嫂子戴著真好看。”
聽到這話,卓譽泓冷冷地掃了他們一眼。
“亂叫什麼,你們的嫂子隻有一個!”
幾個哥們兒這才做了個封嘴的手勢。
“卓哥,你就放心吧!我們就私下裡這麼叫叫,保證不讓你的心頭肉聽見。”
“咱們幾個的嘴,嚴得跟鐵桶似的!”
“從卓哥半年前把嫂子介紹給我們那會兒起,我們就把嘴縫得死死的了。”
卓母也湊了過來,把卓家的傳家金鐲套在了俞靜的手腕上,“雖然你一直藏著掖著,但隻要孩子一生下來,在我心裡,你也是我的兒媳婦。”
剩下的話,蘇茉霏一句也沒聽進去,她緊握的拳頭緩緩鬆開,然後一聲不響地轉身離去。
她越走越快,好像後麵有鬼在追她,突然,她撒腿就跑,越跑越快,最後一個趔趄摔在地上。
就在這時,閃電劃破了夜空,大雨傾盆而下,像洪水般洶湧而來,街道瞬間變得模糊不清。
大雨把蘇茉霏的衣服澆透了,她看著自己擦傷的手掌,突然想起了很久以前,卓譽泓第一次帶她回家見家長時的場景。
卓母鄭重地把傳家金鐲交到她手裡,說:“我這輩子隻認你這一個兒媳婦。”
他的哥們兒也尊敬地看著她笑:“一聲嫂子,一輩子嫂子,我們隻認你這一個嫂子。”
可如今卓母卻把另一個女人當成了自己的兒媳婦,他的哥們兒也叫另一個女人嫂子。
他們就像卓譽泓一樣,嘴上說著愛她、尊重她,可心裡卻又接納了另一個人。
而最可悲的是,他們剛才的對話明明白白地告訴她,他們比她更早知道俞靜的存在。
可他們都幫著卓譽泓一起欺騙她。
全世界就隻有她一個傻瓜。
她就那樣蹲在馬路中間,行人來來往往,卻沒有一個人願意為她撐傘。
這場大雨過後,蘇茉霏大病了一場,高燒不退,整個人迷迷糊糊的。
彆墅裡,卓譽泓咆哮著。
“她都燒了三天了,怎麼還不退燒!”
醫生們都囁嚅著,誰也說不出個所以然,房間裡的氣壓低得讓人窒息。
最後,他黑著臉大手一揮,把所有人都趕了出去,然後又坐回椅子上,握住蘇茉霏的手,眼角泛紅。
“寶寶,快點好起來……”
可大床上的女人依舊臉色慘白,雙眼緊閉,一動不動。
又是一個深夜,終於退燒的蘇茉霏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卻發現自己渾身軟綿綿的,嗓子乾得冒煙。
她費力地想發出點聲音,門外卻突然傳來一聲巨響。
緊接著,卓譽泓壓抑著怒火的聲音透過門縫傳到她的耳朵裡。
“我不是跟你說過,彆出現在她麵前嗎?!”
然後俞靜帶著哭腔的聲音傳來,“可是,我肚子裡的孩子想見爸爸了,我還給你帶了驚喜,你想看看嗎?”
隨後門外就隻剩下衣服的窸窣聲和粗重的喘息聲。
“你怎麼穿成這樣?”
俞靜輕笑一聲,聲音甜得讓人骨頭都酥了。
“你不喜歡嗎?”
回答她的隻有男人更加急促的喘息聲。
蘇茉霏再也聽不下去了,剛想把頭埋進被子裡,大門突然被推開。
“外麵好冷,我們進去做,好不好?”
她猛地睜大眼睛看向落地窗上的倒影,就看見昏暗的燈光下,兩道糾纏的身影倒在她床腳的地毯上。
外麵的雨越下越大,隔著玻璃都能聽到劈裡啪啦的雨聲,冷風從窗戶的縫隙裡鑽進來,讓人直打哆嗦,蘇茉霏的心也隨之一點點沉了下去。
大病初愈,蘇茉霏的身體更加虛弱,眼神也變得黯淡無光,她裹著厚厚的毯子蜷縮在沙發上,目光空洞地望著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