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得對不對周奕不清楚,但絲滑順暢,也沒走火入魔。
真氣在各條經脈中行走,既能流動在脈絡中,亦可依照心法所述歸入丹田,化作真元。
無論怎麼看,他都像是一位根深本固、精修道門內家真氣的學武之人。
日升日落,又兩天過去。
太平道場,練功房內。
周奕正在看一些關乎兵刃的刀譜劍譜,還有身法步法。
雖然都是基礎,卻也讓他頗為投入。
沒有一粒穀,哪來一倉糧呢。
“師兄,巨鯤幫消息沒錯,鷹揚府軍真的去了濟陽!”
兩小道童麵帶喜色匆匆跑來。
夏姝接上晏秋的話:“濟陽西北的義軍被打得大敗,義軍大龍頭孫宣雅下落不明,聽說已被宇文成都殺死。
殘兵正向冤句逃竄,隋軍的騎兵還在後方緊追不舍。”
冤句在匡城東南,與雍丘完全是兩個方向。
若隋軍不來,太平道場基本無憂。
這麼看來,我確實是多慮了。
周奕心下稍鬆一口氣,他寧願虛驚一場。
“師兄,可要叫馮四哥他們回去?”
“莫急,”周奕神色沉穩,叮囑道:“等隋軍離得更遠一些。”
道場中的籙生們都得知了這一消息,數日來的陰霾從大夥臉上徹底消散。
這會兒若不是有周奕壓著,已兀自下山去了。
沒了懸在頭頂的利劍,太平道場的氣氛瞬間從緊張壓抑中鬆弛下來。
大家舉石鎖、抄鐵砂、胸口碎大石時,也能在換氣關口說笑交談,聊一聊雍丘附近的江湖事。
甚至偶爾嘟囔一句“師兄太謹慎”之類的話。
夜幕悄然降臨。
太平道場掌起燈火,在廂房中練功的周奕皺起眉頭。
燈燭搖晃,心情莫名急躁。
想到近來種種,總覺得沒那麼容易安穩度過。
念頭一起,再壓下去就難了。
長舒一口氣,緩緩起身開半扇門,迎些春風入屋,通一通濁氣。
兩小道童應當還在倉庫清點。
周奕把門一關,踩著月色與遠處燈火微光穿過月洞,直朝倉庫方向走。
不及百步,尚沒越過道場法壇。
他耳朵一動,忽然看向道場門口的山道方向!
前方是一片茂密的鬆樹林,再往前便是下山石階。
模模糊糊,似有異響。
凝神望去,卻沒瞧見一星半點的火光。
按照慣例,當有籙生持火把巡山才是。
難道放鬆下來就沒人值守了?
緊鎖眉頭,快步走向練功房,晏秋轉頭正好看到他,剛想說話,周奕搶先發問:“今晚誰在守山?”
“是焦挺和王實,他們酉時末便去了。”晏秋連忙回應。
一言聽罷,心中警鈴大作!
既有人守山,方才隻似有一聲異響,卻無腳步說話聲。
不對勁!
周奕朝道場門口又望一眼,仗著功力有進,心下想去一探,但望鬆林烏黑一片,詭異陰森,頓時放棄了。
沒必要置身險地。
“馮四他們呢?”
“都在練功房那邊的房舍內。”
周奕微微點頭:“你們隨我來,一路不要說話。”
夏姝與晏秋點頭,晏秋還想應聲‘好’,夏姝眼疾手快拍了拍他,示意閉嘴,意思是此刻都彆說話了。
雖然迷迷糊糊,但聽師兄的話總沒錯。
出了倉庫,周奕往回半個身位。
他伸掌朝燈盞上一壓,滅了燭火,倉庫也陷入一片漆黑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