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月長公主領著人浩浩蕩蕩快步過來。
一把就將裴老夫人先行攙扶起身。
“老將軍,您受委屈了,快起來。”
曦月長公主恭恭敬敬的安撫著裴老夫人,轉頭對這裴梓萱就是冷嘲:“靜貴人,你如今還不過是個小小貴人,竟然就敢對裴老將軍這樣的功勳之臣羞辱不敬!”
“你們裴家,還真是令人再次大開眼界!”
裴梓萱變了臉色。
雖然自己是後宮的小主,名義上也算是壓了曦月長公主的一輩。
但其實在曦月這個嫡長公主麵前,即便是裴家之女的裴梓萱,哪怕如今已是貴人小主,氣勢也仍是矮了一截的。
這個曦月長公主,連皇後的麵子都不怎麼給。
自己這個貴人又如何能得她半分尊敬?
隻是扯到裴家,裴梓萱仍是無法自控的黑了臉。
“本宮到底是陛下的嬪妾,是她們先辱本宮家人在前……”
“難道本宮給家人討個公道的權利也沒有嗎?”
曦月長公主:“公道?”
“究竟孰是孰非,不如本宮做主,先將國公爺和國公夫人都叫到一處,今日仔細問個清楚可好?”
裴六娘:“不……”
她的低呼,讓裴梓萱立即驚覺的低頭向她瞪來。
這其中,莫不是真有什麼隱情?
然而裴六娘和裴十娘此刻根本不敢直視裴梓萱的眼神。
她們先前說的,自然都是偏頗而又添油加醋的說法,哪裡會真的說,是她們先招惹的彆人?
而且,大伯和阿兄對李卿落祖孫倆的態度,如今可是友善的很。
若是讓他們知道,有她們二人在其中攛掇惹了此事,還讓五姐替家中出頭的話,怕是她們二人……
裴梓萱看到兩個堂妹的樣子,心中哪裡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她強忍著怒意,也隻能繼續承受著曦月長公主不停的奚落。
“靜貴人,你今日以權謀私,借題發揮,還帶人在太後的宮殿外大吵大嚷。”
“你身為父皇嬪妾擾了皇祖母的清淨,你又成何體統,該當何罪!?”
“沒想到平日裡在父皇和太後跟前一副恭敬有禮,溫柔賢淑,乖順得體的樣子,私下的真麵目竟是如此陰狠惡毒。”
“你真是唱的一手好戲啊!”
裴梓萱臉色跟著白了下來。
現在到底是誰在大吵大鬨?
不過,這要是由她曦月去陛下和太後跟前編排,自己進宮後所做的一切不都白費了嗎?
裴梓萱:“公主誤會本宮了。本宮也隻是因為家人才一時衝動,若不是李卿落咄咄逼人,本宮也不會……”
曦月長公主冷笑著丟了個白眼:“行了!”
“本宮不是瞎子,更不是聾子。”
“是你仗著貴人小主的身份先欺人太甚,李姑娘有血有肉還不能辯駁幾句嗎?”
“我們身為皇室之人,又並非不講理的瘋子,若是個個以權壓人連話都講不得,這天下還有公正嗎?”
“還有,少再去皇祖母跟前裝模作樣。”
“你連自己同宗血脈的姑祖母都不敬,本宮可不信你能真的敬著本宮的皇祖母!”
說完,曦月長公主不再搭理一臉難看至極的裴梓萱。
攙扶著裴老夫人和剛剛起身的李卿落揚長而去。
“走,本宮陪你們回去。”
“今日本宮就要瞧瞧,還有誰敢仗勢欺人!”
裴梓萱掐著手心,等她們走遠了,正要跟著趕緊離開。
身後又傳來另一道熟悉的聲音:“靜貴人,請留步。”
看到來人,裴梓萱努力揚起一抹笑來:“芳姑姑,您怎麼出來了?”
“可是妾身剛剛……吵著太後娘娘了?”
裴梓萱紅著眼圈,神情間隱忍著將今日所受委屈和責任都攬到了自己一人身上。
芳姑姑隻是笑笑:“太後確實聽到了吵鬨聲,讓老奴出來瞧瞧。”
“靜貴人您也知道,太後這些年一直守靜慣了,不太喜歡熱鬨的人和事。”
“這會若不是想陪著陛下來祭祀祈福,是輕易不會踏出寧壽宮的。”
“靜貴人您姊妹多,要是再衝撞了太後,便是老奴也不好說情的。”
“這兩日,靜貴人就不必到太後跟前來請安了。”
說完,芳姑姑欠了欠身便留下裴梓萱呆愣和裴家姐妹,轉身徑直離開。
“她、她怎麼會是太後身邊的人……”
裴六娘臉色雪白,已經嚇慘了。
裴梓萱再次不可置信的看向她。
知道又和裴六娘相關,隻覺心頭瞬間竄起一股濃濃的怒火。
但這裡畢竟是太後的宮殿,裴梓萱隻能強忍著內心已經快要抓狂的怒意,低聲罵道:“本宮從前怎麼不知你竟然是個如此蠢的東西!”
“你究竟又給本宮乾了什麼好事?”
裴家三姊妹狼狽地帶著宮人匆匆離去。
聽到人都走了,太後才疲憊地搖了搖頭歎道:“裴家這些女娘,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