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聲音傳來,裴梓萱渾身僵直,滿臉不可置信的扭頭向身後看去。
竟、竟然是真的?
這回,竟然是真的!
隻見一行人緩緩從林中騎馬走了出來。
曦月長公主居高臨下的打著頭。
而她身側跟著的,不正是太子、肅王還有太子妃嗎?
他們身後還跟著一群浩浩蕩蕩的奴才侍衛,手裡提了不少的獵物。
這麼多人,究竟是何時出現的?
為何剛才,她竟沒有任何人聽見他們的動靜!
他們可曾聽見了事情全貌?
裴梓萱臉色微變,就聽見曦月長公主滿臉高興的說道“喲。”
“瞧瞧,本宮今日還瞧了一出好戲呢。”
“靜貴人,你不會是為了母後的那隻朱釵,連奪人獵物這種惡心事都能做出來吧?”
“裴家的四姑娘尚在閨閣中時,不是出了名的溫婉賢淑,蕙質蘭心嗎?”
“這種小人行徑,實在與你不配啊。”
她們,聽見了!
竟然從她要奪那頭獵鹿開始就聽見了!
裴梓萱臉色徹底白了下來。
她看向太子妃。
又慌張的看向太子。
這一刻,她隻覺自己好似一隻陰溝裡的老鼠,被人捉住徹底曝光在了烈陽之下。
她心中最見不得人的那個秘密……
曾經女兒家相思所念,這一刻都無所遁形地被曝光在了眾人麵前。
最令她羞恥的是,太、太子,還有太子妃竟然也在此處!
他們會如何看待自己?
裴家可會因自己的差錯而受牽連?
裴梓萱無法控製的看向一眾奴仆,看到他們盯著自己的眼神。
嫌棄。
惡心。
厭惡……
憎恨……
這些目光像釘子一樣將她狠狠釘在了恥辱的柱子上。
“曦、曦月,是你誤會了。”
“本、本宮不過與她們玩笑罷了,豈能真的做出這種事來?”
“這麼多人,悠悠眾口,本宮可沒有本事一個個都堵上。”
她沒有力氣地笑著解釋。
可其蒼白的言語和表情,在場卻根本沒有幾人會相信。
曦月長公主更是毫不客氣揭穿她的偽裝“靜貴人,你對太子,該不會還在念念不忘吧?”
“不然,為何要頻頻針對潘家大姑娘呢?”
“莫不是……你在嫉妒她?”
曦月似笑非笑的盯著裴梓萱。
“當初你遲遲未嫁,你們裴家的打算……其實根本不是讓你入宮為父皇的妃子吧?”
裴梓萱渾身一顫,整個人已是搖搖欲墜。
雖然她竭力地撐著自己,但滿臉慌亂還是暴露了她。
“我……沒有……”
太子段容胤皺眉道“長姐,此事不能玩笑。”
雖然他早就明白裴家當初留著這裴四娘是為了獻給自己的。
但如今她已是父皇後宮之人,太子對她並無半點遐想。
而且,若是此事捅到父皇跟前,必會讓他們父子生出嫌隙。
如此得不償失的事,太子唯恐避之不及,隻想趕緊揭過。
隻是看向那裴梓萱的眼神,不免帶了幾分厭惡。
南屏眼尖,突然指著地上一個東西問道“咦?這是何物?”
她一個箭頭衝上來,撿起裴梓萱腳邊掉落的一樣東西。
一枚通體白色的鏤空彎月玉佩。
太子妃當場就變了臉色。
“殿下,您……!”
彆人或許不認得,但太子妃和肅王都是絕對認得此物的!
這是延帝幾年前在家宴時賞給太子的信物,唯有親近之人才可能得到此物!
可既是親近之物,又怎會在裴梓萱的手中?
太子妃當即認為太子和靜貴人真的有了奸情。
她眼裡的不解和失望,讓太子頓感窒息。
“孤並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太子妃,你要相信孤!”
太子的解釋,隻得到太子妃不斷失望的搖頭。
而裴梓萱在看到此物時,亦是滿臉驚恐。
“不……不可能……”
她更不明白,這東西怎麼會在自己身上?
崔十一娘“這……這不是那晚,潘璃和沁玉公主在湖邊爭奪之物嗎?”
“怎麼會在……”
崔九娘一把死死捂住崔十一娘的嘴。
一瞬間,所有聽到此話的人,臉色都徹底變了。
包括太子。
太子妃,曦月長公主。
唯有肅王,眼睛一直穿過人群,落在還跪在地上沒有起身的李卿落身上。
至於他們爭奪的玉佩,他似乎毫不關心。
可太子此刻心中卻是慌亂無比。
此物,的的確確是他交給沁玉的定情信物。
原是沁玉將此物弄丟了?
這也就罷了,最後竟怎能在父皇女人的身上找到?
太子心中自是惱怒不已。
此事再鬨下去,自己和這靜貴人怕是徹底說不清了。
為了不讓誤會再擴散下去,太子臉色也當場垮了下來。
他語氣強硬,眼裡帶著厭惡的喝道“來人!還不將這靜貴人拿下!”
“將她帶下去,交於皇後娘娘處置!”
侍衛上前來“是!”
裴梓萱口中哭喊著“我是冤枉的……我是冤枉的!”
“大膽,你們放開本宮,本宮是一宮之主,本宮是陛下的靜貴人——”
“唔,唔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