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們古鎮,這種板車是老百姓拉貨常用的交通工具,所以我們拉著車回鎮,沒引起旁人注意。
一路上,我腦海裡都盤旋著那些複雜又棘手的問題。我親耳聽碧蘿說過,她姐姐碧霞心係玄門弟子陳風,卻被陳風害死。可如今她姐姐不僅沒死,還變成了這副奄奄一息的模樣。
碧蘿和降頭師林隱的關係,也一直困擾著我。
我們回到趙宇家,這小子已經回來了,還特意把屋子收拾了一番。雖說屋子還是亂糟糟的,但比之前強多了。他一見到血月,滿臉堆笑,熱情地招呼她吃早點。趙宇給她買了我們常平鎮獨有的特色麵,還有雞蛋、豆漿等,十分豐盛。
而我,隻有一碗素麵條。
我不禁搖頭,人和人的差彆可真大。血月害他摔得夠嗆,他卻一點不記仇。在美女麵前,他早把我這個昔日的好哥們拋到九霄雲外了。我們吃飽後,趙宇又興致勃勃地給血月介紹鎮上的風土人情和旅遊景點。他讀書時作文從沒及格過,此刻卻表現得文采斐然,頭頭是道。
血月笑吟吟地看著他,悄聲說:“你過來這邊坐。”她拍了拍身邊的位置,趙宇樂開了花,衝我做了個鬼臉,還一直念叨:“公平競爭……公平競爭啊……”
我懶得理他,不過我已經預感到,血月這麼對他肯定沒好事。果不其然,趙宇一屁股坐下,粗糙的大手就想去抓血月纖細柔嫩的小手,血月輕輕抽回手,突然打了個響指,趙宇兩眼翻白,昏了過去。
血月整理了下衣服,怒道:“他一張嘴太吵了,煩死了,再這樣下去,總有一天我會忍不住割了他舌頭。”
我嚇了一跳,說:“他是在幫我們,就算熱情過頭了些,出發點總歸是好的。”
血月冷笑道:“出發點好?我看他是見色起意,連自己哥們的女人都不放過,哼……”
我無言以對,提醒她我倆隻是在演戲,血月白了我一眼。
我們沒空爭論,把碧霞抬出來,搬到二樓的一處雜物間。碧霞的傷勢實在太嚴重了,搬運過程中,膿血流得到處都是。我很奇怪,碧蘿為什麼不把她姐姐送進醫院,不進行消炎處理的話,她姐姐可能活不了多久了。
血月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說:“如果送進醫院就能治好碧霞,她現在早就康複了,更不可能出現在這裡。碧蘿帶著碧霞出現在鎮上,說明她帶姐姐來的目的,很可能和她姐姐的病有關。”
我心頭一震,血月接著說:“她倆從小感情深厚,又是孿生姐妹,我相信她一定會救她姐姐。”
血月的意思很明顯,她要利用碧霞逼林隱來給我們解降頭。
我想反對,血月怒道:“你放不下那個小妖精,可她未婚夫給你下血降的時候,她幫過你嗎?”
我一時語塞。血月又說:“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演情聖。人家心裡根本沒有你,不然你也不會這麼慘,連你的劍都被人拿走了。”
“記住,隻有活著,活著才有希望,活著才擁有一切,這是生存的鐵律。什麼情愛,不過是哄騙傻子的東西。”
血月不給我喘息的機會,在老屋周圍設下許多機關,都是玄門的看家本事,足以在外人闖入時發出警報,也能防止降頭師突破防線。
我去小鎮邊緣的樹林砍了很多新鮮荊條,把屋子圍了起來,房頂上也布置了不少。據血月說,這是防備降頭師的奇招,這些荊條經過日月露水的淬煉,對降頭師的陰氣有天然的克製作用。
我們一直等到中午,都有些不耐煩了。血月琢磨著說:“難道我猜錯了?碧蘿和碧霞的感情並沒有那麼好?”
她頓了頓又說:“難道她們找到了林羽的秘密,沒空來救姐姐?”
血月在屋子裡煩躁地走來走去,突然停住了。這時,門外響起流浪狗的狂吠聲,不是一兩隻,聽起來像是十來隻。我暗自吃驚,哪兒來這麼多狗?
我出了屋子,就看到院子外麵一排全是流浪狗,把我們的院門圍得嚴嚴實實。這情況不對勁,屋子裡連塊肉都沒有,憑什麼吸引這麼多狗?
我走出院子,狗群立刻將我團團圍住,一副把我當成敵人的架勢。有幾隻狗匍匐在地,雙爪前趴,蓄勢待發,準備朝我撲過來。
我急忙往回跑,一隻狗屈膝蹲下,突然躍起,咬住了我衣服下擺。我倒轉黑金刀的刀柄,狠狠砸在狗頭上。那狗頭頓時鮮血淋漓,翻倒在地,可它立刻爬起來,沒有絲毫遲鈍,再次朝我撲來。
我跟這些狗無冤無仇,不想下殺手,隻好再次用刀柄砸它腦袋,野狗又被我砸倒。
可怕的是,它居然第三次朝我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