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濃卻發現,李茂卻隻直勾勾的看著小月的眼睛,她的心揪了起來。
做她們這一行,可不能掃了公子哥的興致。
雨濃借著人群的力道一滑,坐在了李茂的懷裡,想引開他的注意力。
風流公子隻是微笑著點了點頭,他明白她的意思,自己本是尋樂,何故要讓美人擔驚受怕。
隨著夜色漸深,教坊司內的客人逐漸散去。
小月回到自己的房間,整理好心情後,準備休息。
雨濃輕輕叩響了小月房間的門。
房間裡飄散一股清幽的香氣,混合著酒水的氣息,空氣中彌漫著一種讓人昏昏欲睡的氛圍。
“小月”雨濃輕聲叫道,手上端著一個青花瓷碗,裡麵盛著淺黃色的梅花酒,酒麵上漂浮著幾片乾梅。
小月正在靠窗的小塌上坐著,聽到聲音抬起頭來。
她的眼睛還帶著些許紅潤,顯然是剛剛哭過。
看到雨濃端著酒進來,她立刻起身接過酒碗,福了福身,低聲說道:“今日多謝姐姐為我解圍。”
“你我之間何必客氣。”
雨濃將酒放在小月手邊的幾案上,順手拿起帕子替小月擦了擦眼角,
“我看你白天在台上失態,心裡也難受。隻是不知——”她頓了頓,欲言又止,在這院中誰人心裡都有那個不敢揭開的傷疤。
小月低頭看著碗中的梅花酒,泣不成聲,想到了李茂眉間那顆與妹妹相似的痣,與雨濃說起了十二年前被賣到教坊司前,她曾有個妹妹與她一起討生活。
她低頭看著碗中的酒液,手指微微顫抖,酒杯差點從指尖滑落。
雨濃見狀,趕緊伸手穩住酒碗:“你的妹妹與那個李公子相似?”
“是……”小月的聲音很輕,像是飄在風中的一片枯葉,“他眉間那顆痣,與我妹妹很像。”
這句話剛出口,小月再也忍不住,她放下酒杯,用帕子捂住臉,肩膀微微顫抖。
雨濃見狀,趕緊坐到她身邊,輕輕拍著她的背。
“妹妹……”雨濃的聲音裡帶著幾分心疼。
“十二年前……”小月的聲音很輕,像是在回憶一段遙遠的記憶,
“我還記得那天早上,我隻給阿山搶來了半張餅,便和她分開了。”
“那年冬天特彆冷。”說到這裡,她不自覺地打了個寒戰,不知道妹妹是否熬過了那個冬季,現在是否還活著。
“自那日起,如今已十二年,若是還在人世間,應出落成一個大姑娘了......”小月說到這裡,她的聲音哽咽得說不出話來。
雨濃伸手替她擦去淚水,她的手指摩挲著酒杯,再一次輕聲問道:“你妹妹……也長著那樣的痣?”
“妹妹,前幾日我見到了一位侍女,她看著約莫十七八歲,眉間也有一顆水滴狀的紅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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