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按在劍柄的手指,骨節分明蓄勢待發。
龍離在劍鞘中蠢蠢欲動。
神情卻是恭敬謙卑。
薑河能感受到若有若無的殺機鎖定自己,但雖是殺機,卻並沒有殺戮的**。
隻是牽引在他的四肢旁,很是奇怪。
“師父當然知道了,旻心又不可能殺了師父吧。”
薑河笑了笑,猶豫了下,
“旻心,不必太過生疏,師父不會懲罰你的。”
少女不置可否點了點頭,將劍掛回腰間。
探出蔥白的手掌,將糖葫蘆接過來。
“師尊,徒兒有一事請教。為何師尊在和彆人交談時,會直視彆人的眼睛?”
白旻心忽而問道。
這個問題問的薑河不明所以。
想來隻是處於好奇心作慫吧。
但說起眼睛.眼睛向來是人在社交時最重要的器官,會提供重要的社交和情感信息。
有時,也能反應出一個人的性格和想法。
前世的孟子便曾說過:“存乎人者,莫良於眸子,眸子不能掩其惡。胸中正,則眸子瞭焉。胸中不正,則眸子眊焉。聽其言,觀其眸子,人焉廋哉。”
念及此,他解釋道:“有句話叫做聽其言,觀其眸子,人焉廋哉。這樣,不僅能觀察對方的情緒,也能表明自己的坦誠吧。”
“要是眼神躲避,就是有鬼嗎?”
似乎是為了驗證自己的想法,白發少女直視著他的眼睛。
順便伸出粉嫩的舌頭,舔了舔糖葫蘆。
乾涸的糖漿變得濕潤,在日光下散著晶瑩的光。
“呃,分情況吧.”薑河頓了頓。
“唔”
少女挽了挽銀發,將山楂輕輕含住,再緩緩吐出,吮吸其上的糖漿。
“啵~”
清脆的聲音讓薑河回過神來,看來,旻心隻是喜歡吃甜的,而非喜歡吃冰糖葫蘆。
每一次都不吃山楂,隻是吃上麵的糖漿。
她狹長的眸子有些茫然好奇的望著他,清澈帶著絲絲殘餘劍氣的眸子,紮的薑河想彆過目光。
但話剛說出口,他也不好當場表演一個反麵例子。
懷中還在睡夢的小女孩,忽然不適的扭了扭小屁股。
眉心不自覺的蹙起。
衿兒的動作,讓薑河意識到有一點很不妙這點萬萬不能被白旻心發現了。
否則他將顏麵無存。
他這也很是無奈,白旻心的身體每一處,在很久之前就能對他產生極大的誘惑。
更何況是她無意識做出的挑逗動作.
“呼,原來如此,那師尊,若.”
少女吐出一口氣,又富有求知欲的問道。
幾絲涎液還掛在其上。
“旻心,噓,以後再說吧,衿兒還在睡覺呢。”
薑河豎起食指,神色認真。
少女垂下的另一隻手,悄然捏起了拳頭。
師尊真的對自己沒了感覺嗎?
明明以前,就算隻是碰一下都會眼睛發紅的。
她咬了咬牙,不露出一絲破綻:
“那師尊去照顧衿兒吧,若有事情,大可吩咐我。”
絲絲墨水暈染在符紙之上,靈紋暴動,整張符紙頓時燃燒殆儘。
太久沒有繪製符籙了。
符籙本就需要高度的精神專注和控製,他荒廢了這麼多年,早已生疏。
饒是築基修為,繪製一個一階上品的符籙都失敗了。
這道符籙名為固風符。
得自從散修老道購置的符籙要訣,是和益氣符是配套。
用於穩固靈植環境。
雲溪神樹需求環境苛刻,自從天地靈氣日複一日的減少,環境大變。
若非雲溪宗一直不惜代價的維護神樹,否則它早就不適應當下的天地環境。
無論是陣法,符籙,丹藥,等等修仙百藝,俱用在神樹身上。
薑河所繪製的符籙,隻是雲溪宗維護神樹微不足道的一環。
由此可見雲溪宗對神樹的重視,而自己卻要虎口拔牙。
“定心.”
薑河呼出一口燥氣,強自鎮定精神,一步一步的繪製靈紋。
這一次的繪製比上一次順利,不多時靈紋便衍滿了符紙。
隻差最後幾個步驟,便可大功告成。
“薑河!”
有人興高采烈的喚道,“聽說你回來啦?唔,我看見.我看見白旻心在吃糖葫蘆誒,是你帶給她的嗎?是不是也給衿兒帶了?”
靈力微不可查的波動了一下,靈紋無風自燃,這張符紙又化作飛灰。
“啊?”
飛灰吹到鳳蘇蘇的眼睛中,她揉了揉眼,有些發傻。
薑河竟然在繪製符籙,這可最忌諱打擾了。
自己,不會影響到了他吧!
她小心翼翼地將剛邁出半截的腿收回來,傻笑道:“薑河,我就不打擾你了,先走了。”
“過來。”
薑河聲音雖輕,卻不容質疑。
“哦過來就過來,這麼凶乾嘛。”
鳳蘇蘇嘟囔著,心不甘情不願的走過來。
“這個是給你的。”
薑河白了鳳蘇蘇一眼。
其實這也不怪她,是自己考慮不周。
以前在青木城時,都會專門去製符間製符,隔絕乾擾。
但現在他以為自己築基修為,製符應當是易如反掌,因而有所大意了。
他拿出一個小木盒子,遞給鳳蘇蘇。
“你不是喜歡吃河州酥糖嗎?給你帶了點”
“又是河州酥糖啊”
鳳蘇蘇有些不滿,再喜歡吃的東西,吃多了也不好吃好吧!
不過,她就知道薑河給自己帶了呢。
她喜滋滋的將木盒接過來。
“死丫頭。”
薑河沒好氣地道,給她帶東西還不滿了,這丫頭越發沒大沒小了。
不過也確實是自己圖省事了。
就像奶奶聽到孫兒喜歡吃辣椒炒肉,就頓頓給他做一樣.
“有句話叫做等價交換,你知道麼?這酥糖可不會白白給你”
“?”
鳳蘇蘇警惕的望著他,雙手將木盒抱在懷裡,不知是抱木盒,還是抱自己。
她忍不住看了一眼還在床上的衿兒,衿兒身上籠著一層隔音結界,此刻睡得正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