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穿過樹椏,印在紅牆黃瓦的宮牆上,樹影婆娑。
此時已值深夜,薑河卻見宮中諾大個殿道巷甬裡到處都是一隊隊披堅執銳不住奔走的宮中禁衛。
這些禁衛神情冷峻,個個人高馬大,修為不淺。
其中,竟然不乏築基期的修士,偶爾有幾個,就是薑河都看不透深淺。
不對勁……薑河暗中皺眉,警覺地觀察著四周的一切。
“參見陛下!”
在薑河和韓安夢到來之時,這些修為不凡的禁衛自發忽視了薑河,齊刷刷地衝著韓安夢單膝跪地,齊聲震喊。
沐浴在月光之下的青衣女子,一襲黑發如瀑,飄然若仙,舉手投足之間,帶著天然的矜貴和優雅。一雙赤足不著鞋履,嬌嫩白皙,卻不染地上一絲塵埃。
她對這些禁衛的跪拜視而不聞,偏頭望向薑河:
“隨我進來。”
戴上麵紗後的韓安夢身上仿佛籠罩著一層看不透的迷霧,讓薑河心底忽然有些捉摸不透。
她的氣質很獨特,這等氣質在尋常人身上幾乎不可見得,與整個世界格格不入。
若讓薑河舉個例子,那就是此時的韓安夢,很像金瞳狀態的旻心。
薑河收斂雜念,他最後回望了那些神秘禁衛一眼。
這一看薑河就敏銳地察覺,其中有幾人沒控製好情緒,對他投來了羨慕嫉妒的目光。
他心頭一跳,這些人,為什麼羨慕自己?
韓安夢當真想將他練成鼎爐?還是長久的那種?
此刻出現在薑河麵前的,正是大齊皇宮的金鑾殿。
“嗯?金鑾殿不是朝見群臣之地?你帶我來這裡做什麼?”
薑河止住腳步,疑惑地問向身側的韓安夢。
誰知,這個女人理都不理他,隻是用麵紗之上那雙美眸輕輕瞥了薑河一眼,當先走進了殿內。
“嘖……”
薑河直感今天的事情太不順心了,先是鳳儀給他白眼,之後蘇蘇養的小孔雀也斜著眼睛睥著他。
但這兩個家夥的眼神殺傷力加起來都沒韓安夢一個人強。
她的眼神不帶有任何譏諷的意味,可偏偏正是這樣,意味著這韓安夢根本不在乎他的想法如何……就像是人類看一樣。
但是,來都來了。
不止是為了仙法,薑河此時越加懷疑青衣女人的身份。
無論是直覺,還是和她的接觸來看。
此人都和傳聞中的韓安夢格格不入。
甚至薑河不著邊際的懷疑,所謂的韓安夢,其實是旻心!
旻心這個丫頭,一向心性活潑,有獨屬於少女的調皮,加之,偽裝技術不下鳳儀,的確有能力偽裝成韓安夢。
恰好如今白旻心正在上京尋他。
這麼一想,這人還真有可能是白旻心,這是故意來戲耍他?
念此,薑河硬著頭皮,跟著青衣女人進入金鑾殿。
一入殿內,青衣女子徑直坐在龍椅上,一襲薄薄青紗下,比例線條完美的潔白長腿微並。
她撐著下巴,漫不經心地望向殿下的薑河,朱唇微張:
“跪下。”
“?”
薑河忍不了了,他起初還以為是他聽錯,可抬頭望見青衣女人美眸中不加掩飾的蔑視,他冷笑反問道,
“你在說什麼?讓我跪下?韓安夢,我來此是和你商議仙法和蕭黯之事。莫非,這皇帝你還當上癮了?”
說著,薑河心神集中,暗自提起運轉起玄黃珠,以防萬一。
玄黃珠內,尚且還有月華殿長老的精血,一旦他煉化,哪怕是全盛時期的韓安夢他都可以一較高下。
但眼下的關鍵問題是,這個女人,真的隻是韓安夢那麼簡單嗎?
青衣女人神態自若,美眸波瀾不驚地直視薑河,但眸子深處,不著痕跡掠過一抹慍怒。
正是這個男人!
昔日蒙騙她的轉世之身,多次將她的臉蛋按在身下……
讓她承受如此難以言喻的恥辱。
今日,她要徹底鎮壓這個逆奴!
“你看看……我到底是誰?”
青衣女子冷冷一笑,纖手牽過麵紗,露出其下妖嬈嫵媚的臉。
“嗯?”
重頭戲終於來了?
薑河眼睛直直盯著青衣女子,她的三千青絲漸漸染上一抹絢麗的粉色,麵容幻化,化為另一張和韓安夢截然不同的麵貌。
“你……不是旻心?你是……”
薑河瞳孔一縮,刹那間,這個妖嬈的青衣女子褪去一身風塵,取而代之的是一個高高在上,不沾塵埃的降世神女,絕美的容顏甚至驚豔到薑河短暫的失了神。
那張清豔華貴的臉上帶著一絲戲謔:
“你說,我是誰?”
“小粉蛇!!?”
哪怕小粉蛇已經超進化,從那個傲氣的小蘿莉轉變成了一個更傲氣的禦姐,可外表的種種相似之處,依舊讓薑河認出,這正是不明不白消失在上京的小粉蛇!
當然,這些相似之術還可以解釋為這個人是小粉蛇的親屬。
可小粉蛇乃是滕蛇,上古圖騰!
總不會至今還有親姐妹或娘親存活至今吧?
彆說,還真有可能。
畢竟旻心的娘親在數百年前才逝世……
難道,是因為自己和小粉蛇之間的事情事發了,被她的親人找來算賬了?
“你是……小粉蛇的娘親?”薑河小心翼翼地問道。
聞言,青衣女子下意識捏緊了龍椅扶手,近乎咬牙切齒道:
“娘親?嗬,你也知道你做的事情見不得人,生怕被欺負的小女孩家人找上門來,對吧?”
這話薑河就不樂意了。
他什麼時候欺負過小女孩?
而且就算欺負,也不會欺負小女孩啊?
薑河正色道:
“我從未欺負過小粉蛇,反而是她一直欺負我,閣下所言,太過荒謬!”
青衣女子氣極反笑,她清聲道:
“本座,正是你口中的小粉蛇!上古圖騰之一,真名滕真意!你竟厚顏無恥至此,當著本座的麵睜眼說瞎話!你做了什麼,本座一清二楚!”
哈?
竟然真是小粉蛇,而不是她的家屬?
可自己那麼小的一個小粉蛇,怎麼變成了一隻大粉蛇?
似乎看出薑河的疑惑。
自稱為滕真意的女子,悠悠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