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被宋銘的話氣的臉都綠了,尤其村裡人都隻顧著看笑話,竟沒一個人為她說好話。
宋家那麼多人,董家卻隻有她和幾個畏首畏腦不願沾邊的閨女,連個主事的男丁都沒有。
這下好了,不僅婚事黃了,連戀愛期間的費用,也一毛沒要回來,捶胸歎氣直喊賠錢:
“家門不幸哦,找了這麼個喪門星,這還沒嫁進來呢,可就開始克我們了!”
——
等宋家人回到村,將董家的事兒掰扯清楚時,已經過了晌午頭。
親戚們一走,宋鴿忍不住看向她的好大哥。
“宋銘,看來你不是不知道董耀輝是個什麼貨色啊!
連我和他出去幾次,回來吐槽的話你都記得這麼清楚。
那為什麼你要眼睜睜的看著我嫁過去?
難道跟咱媽一樣,也覺得我的存在就是換彩禮的?”
宋銘被自己親妹這麼一諷刺,八分像父親的臉上,浮現出一抹尷尬。
看似老實,實則已開始為自己打算的哥哥,到底和兒時為她出頭,抱不平時不一樣了。
“行了鴿子,你也彆沒完沒了了,村裡但凡到了適婚年齡,誰家不是這種情況?
現在你的婚已經退了,從今往後也和董家沒有關係。就彆在這兒指責這個埋怨那個了。”
“退婚了還可以再找是不是?我警告你們,誰再敢不經我同意就給我定親,彆怪我跟你們斷親!”
一句話把褚鳳霞氣的要起身扇她,宋鴿一臉失望的看著她。
“當初,你看我大姐和大姐夫感情好,仗勢著他們自談的,感情基礎硬紮,生生要了人家一千塊彩禮。
為了湊彩禮,姐夫家背了外債,結果你卻隻給我姐兩床被子,就把她給打發了?
知不知道我姐嫁過去之後的日子有多難?公婆姑子,誰給她好臉色了?
一千塊彩禮你不知足,婚後竟還想法設法上門打秋風,逼著我姐給你錢給你糧給你好處。
導致我姐不得不出去賣血換錢,結果呢?他們好不容易懷上的孩子就這麼沒了。
為了躲你,小兩口不得不外出打工,兩年不登你門。
就那,你還覺得自己沒有錯,既然沒有錯,為什麼親戚朋友問起來,你不敢說實話呢?
大姐婆家恨毒了你,那可是雙胞胎,要不是姐夫和姐姐的感情還在,他們早就離婚了!”
褚鳳霞越聽越委屈,看向她時,幾乎是怒吼出來的。
“你以為我想去找你姐要錢?你以為我怎麼將你們姐弟三人拉扯大的?
為了你們不受委屈,我沒有再嫁,可一個婦道人家拿什麼讓你們讀書,讓你們生存?
她是咱家的老大,是大姐,就該有大姐的樣子。我把她養那麼大,讓她為這個家出分力怎麼了?
不然你讀高中的錢哪兒來的?咱家這些年,除了我在地裡麵刨食、起早貪黑的賣菜,就是你大姐的貼補了。
怎麼如今你這個受益者反倒來埋怨我的不是?替你姐打抱不平是不是?你念書的時候怎麼不說?
怎麼也不想想,我這麼做都是為了誰?!”
聽到這兒時,宋鴿被氣笑了。
錢是褚鳳霞張口要的,是他們一家三口還有她背後的褚家花的。
末了,卻隻算在了她的頭上。
“我一年的學雜費加生活費也沒超過一千塊錢。
放寒暑假,我還進城找短工貼補家裡,寒假我能掙一二百,暑假四五百。
實在找不到了,我也有下地乾活,幫這個家賣菜種地。我沒有白吃白喝,從五歲開始就為這個家乾活。比起我哥,我自認為對的起你的付出。”
前世就是這樣,翻舊賬道德綁架,成了她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好像她們姊妹生來就是這個家的奴仆,養她們長大,讓她們讀書,就該一輩子感恩戴德。
否則就是不孝!
隨時隨地利用流言蜚語逼迫她們為這個家無條件服務。
“你提你哥做什麼?你沒有白吃白喝,你哥難道就白吃白喝了?
就憑他退學讓你讀書這一點,你就不該這麼不識好歹,個白眼狼,我算是白養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