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營之中,人喊馬嘶。
帳簾被掀開,幾個士人裝束的身影,帶著一群甲士走了進來。
“司空~~~”
背手而立,觀看地圖的大趙司空李農,聞言轉身“東西都帶來了?”
司空府司馬揮手,自有甲士上前,將繳獲收集之物一一擺放排列。
李農先看了從乞活軍甲騎屍首上扒下來的甲胄。
微微頷首“不錯。”
之後看了玻璃渣子,麵露疑惑“琉璃?”
最後則是拿起了一個一次性打火機。
出擊的乞活軍甲騎,每個人身上都有一個,來自林道的贈送。
“司空請看。”有文士上前擺弄,隻聽啪嗒一聲響,一團火苗冒出。
‘嘶~~~’
李農頓時,大為驚訝。
他也算是見多識廣了,可這等如此輕易就能冒火的器具,還真是第一次見著。
火鐮與之相比,不值一提。
順手將打火機收起,李農再問“爾等可知,那不滅之火的由來?”
甲胄,琉璃,打火機什麼,都隻是小事情。
真正讓他在意的,是那水潑不滅的火。
數十台費儘人力物力打造的工程器械,輕而易舉的就被不滅之火燒毀。
這可真是太奇怪了。
眾人紛紛搖頭,他們也是從未見過。
“想辦法查清楚。”李農心中隱約有種預感。
搞清楚這不滅之火的來源,甚至比攻打乞活軍更加重要。
想到這裡,他補充一句“可以動用埋在乞活軍裡的坐探。”
眾人領命,紛紛告退離開。
回到後帳,信佛的李農跪在佛龕前,誠心誦經。
“...無量業火...”
塢堡,塢帥府。
絲竹繞梁,鐘磬回蕩。
薄紗環繞的舞姬,踩著樂點輕舞飛揚。
案幾之後的武人文士們,推杯換盞好不熱鬨。
應邀出席慶功宴的林道,坐在左手第一位上。
這是塢帥之下,最為顯赫的位置。
文士武人們,接二連三的上前行禮,誇讚,示好,敬酒。
林道來者不拒,一碗碗度數極低的酒水灌進肚子裡,那叫一個麵不改色。
眾人皆是讚歎,林賈主千杯不醉,真乃豪傑也。
此戰得勝,明麵上是秦朗帶領的甲騎,決死一戰。
可真正起到決定性作用的,還是背後支持秦朗的林賈主。
五十套鎧甲,都是衝在最前邊的敢死之士穿戴。
他們穿著極為堅固的鎧甲,硬抗著飛騎的重箭,再撞開長兵陣列,為後續甲騎焚燒工程器械,打通了道路。
更為神奇的是,那些裝在琉璃瓶中的神火。
正是因為有這些沾著了就潑不滅的神火,方才能徹底燒毀那些工程器械。
否則,大部分器械的火焰都會被撲滅。
而塢堡之中,再也組織不起來,數百人規模的決死甲騎。
“子厚兄。”
喝酒喝到紅了臉的秦朗,端著酒壇過來,為林道斟酒。
“若無子厚兄相助,秦某此時早已經被埋入土中。”
秦朗舉杯示意“大恩不言謝,先乾為敬。”
按照以往的傳統,衝擊的甲騎需要守在燃燒的工程器械附近。
等到這些器械徹底燒起來,才能返程。
通常情況下,沒人能活著回來。
畢竟守軍又不是瞎子,怎麼可能放任不管。
正是因為林道提供的燃燒瓶,燒著了就不會滅,這才有了秦朗的一線生機。
“不一定是埋在土裡。”林道含笑打趣“也有可能是在鍋裡。”
對麵的可是羯胡,史上最為殘暴的類人型生物。
掏心掏肺,夫妻肺片,煲仔飯,兩腳羊都是他們的拿手菜肴。
酒意上頭,麵色漲紅的秦朗,頓時白了臉。
戰死沙場他不懼,可死後被扔進鍋裡,這...
說笑了幾句,待到樂聲停歇,舞姬換場。
林道望向了塢帥馮盾“大帥,不如乘勝追擊?”
“這個...”
馮盾麵露為難之色“羯胡戰力未損,強行出兵恐難取勝。”
你不出兵擊敗羯胡,我這邊生意大受影響。
“塢帥。”不動聲色的林道追問“何等程度,才能讓羯胡戰力大損,可出兵擊之。”
馮盾一時無言。
本就是敷衍之語,你怎麼能當真呢。
這邊軍中司馬,接過話茬為主公分憂“林賈主,若是羯胡糧儘,必當軍心大亂,那時出兵自是事半功倍。”
林道瞥了他一眼“明白了,燒光他們的糧草就行。”
他現在還未轉職軍火商,還處於事業的上升期,主業是糧食商人。
長時間的圍城戰,會嚴重影響到他的生意。
儘快結束這場戰爭的意願,甚至比馮盾等人還要強烈。
酒宴過後,林道婉拒了馮盾贈送的舞姬,與秦朗約定有空一起喝酒。
回到宅院裡交代一番,鎖上房門回到現代世界。
約了網約車,直奔月羅路18號的煙花爆竹專賣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