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月當空,武威閣內的歡笑仍在繼續。
幾名侍女站在樓下花園裡,聽到樓上時而傳來的銀鈴笑聲,忍不住竊竊私語:
“謝公子到底在做什麼呀?郡主笑的好開心。”
“興許是在講葷笑話。沒看謝公子輕聲細語,都不想讓我們聽見……”
“好想上去瞄瞄。”
“彆作死,要是看到不該看的,當心郡主殿下把你嫁給侯管家……”
……
另一側的民宅內。
謝儘歡無聲無息翻入圍牆,確定無人發現行跡,暗暗鬆了口氣,讓煤球先回屋睡覺,他則整理了下衣袍,悄然越過後院圍牆,來到了露台上。
滑門內部燈火通明,能聽到長寧郡主頗具特殊的禦姐音,從笑聲來看被賠的很開心,似乎還帶著幾分羞澀……
阿飄在做什麼?
謝儘歡滿心茫然,不過長寧郡主沒發現異樣就好,他悄然站在露台上,等待不過一瞬,耳邊就響起了鬼媳婦提醒
“進來。”
謝儘歡沒有多言,悄然拉開滑門打量。
嘩啦啦~
房間中酒香撲鼻,地毯上擺著兩個空酒壺,不過都集中在長寧郡主這邊,他的位置原封未動。
身著家居裙的郡主殿下,依舊坐在孔雀屏風之前,斜靠軟枕側臥,手兒撐著側臉,也不知在看什麼東西,望著空氣嬌笑嫣然
“嗬嗬~……”
謝儘歡輕手輕腳來到對麵坐下,耳邊就傳來話語
“酒喝完,其他東西隨便擺一下。”
謝儘歡把一壺酒一口悶了,雖然嗆的頭皮發麻,但還是咬牙強忍,輕手輕腳把酒具賭具稍微弄散了些。
長寧郡主始終望著他所在的方向,在片刻後似乎有點頭暈,閉目輕揉眉心
“你這渾人,笑的本郡主頭疼~”
謝儘歡知道幻象無縫解除了,做出酒過三巡的模樣
“郡主開心就好。天色不早,要不叫侍女上來,送郡主回房休息?”
“誒~”
長寧郡主緩了片刻,發現暈乎乎的‘酒勁兒’過去了,又抬起頭,水靈靈的眸子望向謝儘歡
“還沒過子時,豈能這麼早散場……不對,你怎麼忽然又正經起來了?”
?
我剛才不正經嗎?
謝儘歡也不清楚阿飄剛才做了什麼,此時隻能順著話:
“怕侍女跑上來瞧見。郡主既然沒喝好,我自然得繼續陪著。”
長寧郡主微微頷首,坐直幾分仔細打量,又挑了挑眉毛
“我還是喜歡你剛才騷裡騷氣的模樣,你恢複一下。”
騷裡騷氣?!
謝儘歡一臉懵逼。
夜紅殤顯然知道謝儘歡會發懵,此時悄然出現在孔雀屏風側麵,雙臂環胸頗為不滿
“就殺三個人,能去小半個時辰,你走迷路了不成?姐姐能幫你拖這麼久不容易了,趕快浪起來,彆露餡。”
浪起來?!
謝儘歡得尋找目標、踩點探聽、避開所有視線,小半個時辰能回來已經是神速了。
他知道鬼媳婦為了拖延廢了不少心力,但他現在該怎麼浪?
長寧郡主見謝儘歡麵露遲疑,不悅道
“剛才還放得開,不把本郡主身份當回事,現在怎麼又拘謹了?我怎麼感覺你換了個人似得?”
因為本來就換了個人!
謝儘歡感覺自己‘正道少俠’的形象似乎全崩了,為了不露餡,隻能悄然向鬼媳婦求助。
夜紅殤倒也沒有當甩手掌櫃,現場開始教學怎麼浪。
謝儘歡抬眼望去,可見明豔動人的大魅魔,火紅衣裙化為露著小腰的紗衣,臉上還帶著麵紗,繼而腰臀輕搖、雙手交錯抹過胸口,一挺一挺,豐潤腰身帶起動人韻律……
我草!
我他娘剛才在跳這鬼東西?
這不成脫衣舞男了嗎?!
謝儘歡覺得夜大魅魔跳的真好看,下次可以在家開小灶,但他沒學過這玩意。
發現郡主殿下眼巴巴等著,謝儘歡為了遮掩行跡,不讓房東太太起疑,也隻能開始玩花活兒
“剛才隻是跳著玩,一直跳也沒意思,要不我給郡主彈首曲子?”
“哦?”
長寧郡主饒有興趣打量“你還會彈曲兒?你到底藏了多少絕活兒?”
謝儘歡會得那可太多了,見此也沒多說,出門把朵朵的琵琶拿進來,在凳子上坐下,略微試了下音色
“我自幼勤學苦練,什麼樂器都會點,雖然稱不上大家,但勉強夠用。這女兒家彈的琵琶,講究個清脆圓潤,猶如流水潺潺。而男人彈琵琶,要彈出四大天王的氣勢……”
“鐺、鐺鐺——”
話落,謝儘歡在琵琶弦上掃了幾下,循序漸進,琵琶音中暗含殺氣,給讓一種危機重重之感,連眼神都鋒芒畢露!
長寧郡主硬被這道殺氣騰騰的眼神給驚了下,看出謝儘歡是真會,不由訝異道
“不錯不錯,你這底蘊,不當麵首,實在暴殄天物。”
“郡主過獎。”
謝儘歡自幼卷出來的本事,雖然誌向是碾壓本地土著,但實際效果約等於《麵首的自我修養》。因為要哄姑娘,謝儘歡不好彈殺氣太重的曲子,想想改為五指輕勾
“叮咚~叮叮咚……”
琵琶輕吟如細語,輕柔中夾雜著三分淒婉。
長寧郡主認真傾聽片刻,眼神訝異
“前朝樂理大家蘇柏玉的《琵琶吟》,你彈的是不錯,但這曲子太雅了,沒意思,有沒有俗一點的?”
俗一點?
謝儘歡見房東太太非要他浪起來,為了不露餡,當下也是沒辦法了,改為五指如飛
“鐺鐺鐺~鐺鐺……”
曲調輕快,節奏感十足。
長寧郡主一愣,歪頭道
“這是什麼曲子?”
謝儘歡略顯得意的挑了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