瞅著醫生遞過來的單子,陸川連問都懶得多問了,麻利接下就往繳費窗口跑。
心裡響起一個警鈴——錢,命的等價物啊!
什麼都得趕時間,什麼都得趕緊做。
繳完費,他一刻沒停,帶著醫生來檢查。
一路小跑,胸口的隱痛越積越多。
陸萍靠在懷裡無助得像隻小貓,連呻吟聲都少,呼出熱氣。
醫生展開報告單眉頭緊鎖:“感染指標又上升,還得緊急用抗生素。”
緊張的語調猛地一轉。
“不過…抗生素太緊俏,不是有錢就能搞到的。”
陸川的聲音擠出來,帶著啞:
“醫生,不管多少錢,都要救我妹妹!我還有錢,您儘管用最好的藥!”
醫生點了點頭,轉身去開藥方。
陸川則坐在走廊的長椅上,雙手捂著臉,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吐出。
陸川拿著藥方,一路小跑到了藥房。
昏暗的藥房裡彌漫著一股刺鼻的藥水味,幾個穿著白大褂的藥劑師正忙碌地配藥。
陸川走到窗口,將藥方遞了進去。
藥劑師接過藥方,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仔細地看了看,然後抬頭看向陸川,聲音有些遲疑:“這個藥……”
陸川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
“怎麼了?這藥有什麼問題嗎?”
藥劑師歎了口氣,說道:
“這可是進口的青黴素,現在醫院裡就剩下幾支了。
你妹妹這病,起碼得用一個療程,這……”
陸川一下覺得耳邊嗡嗡作響。
他連忙伸手,緊緊攥住窗口邊沿。
急切地問道:“那怎麼辦?沒有藥,我妹妹……”
藥劑師抬眼看著他的焦急模樣,歎了口氣,也沒停下手裡的活兒,聲音儘量放得柔一點。
“你彆急嘛,現在我先給你把手頭這幾支拔出來。
剩下的,我回頭找主任商量,看能不能從彆的醫院調點過來。
不過……這藥現在真稀缺啊,甭說錢,有關係都不一定搞得到。”
陸川心裡千千萬萬的焦躁被這句話壓了一拍,但聽了“還有可能調到”,心裡這根弦算是鬆了一下。
隨即連聲道謝,不停地說:“真的是太感謝了!”
藥劑師點了點頭,埋頭進櫃子裡翻了起來。
陸川站在窗口外,攥緊了手。
等了一陣,藥劑師總算轉身回來,手裡就攥了幾支藥。
他遞過去時,還囑咐道:
“就這麼多,你先拿著用著吧。
剩下的,我們這邊會找辦法,但也不能保證啥時候能搞到。”
藥瓶觸手冰涼,陸川握得生怕碎了似的。
他衝藥劑師點了好幾次頭,急匆匆奪門而去。
到了病房,醫生早就準備好了輸液工具。
他把藥遞過去時,手心的冷汗還沒乾透。
醫生動作利索,將藥液配進輸液袋,再利落地紮進妹妹纖細的手背。
看著那透明的藥液一點點流入血管,陸川心裡繃得死緊的一根弦終於放鬆了些。
他拉了張椅子,坐在病床邊,手輕輕蓋在陸萍稚嫩的小手上。
病房裡一片靜謐,隻剩下吊瓶低聲滴答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