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搭話,餐廳裡陷入一陣沉默。
吳婉月像是渾然不覺,拉過溫斂的手疊在掌心。
“這孩子剛到我們家,我就覺得她跟一般人不一樣,果然,現在出息了,說出去多長臉啊,你小時候跟她不是很要好嗎?有沒有她的聯係——”
溫斂突然抽出手,冷冷地說:“沒有。”
她拿著包起身,不顧她的挽留,走到玄關換了鞋。
“生日快樂,飯我也吃過了,我先回去了。”
吳婉月也跟著著急的起身:“你這孩子,怎麼說了一兩句話就要走,我是哪裡說錯了,我不說了還不行嗎。”
在廚房裡聽到動靜的鄭樓一直豎著耳朵偷聽,知道溫斂要走,碗不洗了,急得連圍裙都沒脫下就出來挽留:“怎麼就要走了,你媽媽給你燉的雪梨湯還在爐子上熱著呢,再著急也先把湯喝了!”
溫斂連一刻也不想多待,正要去開門,這時,門被人從外麵拉開。
鄭菲今年大四,導師在課堂上以某件物品為主題,布置了一項作業,需要表達出物品的色彩表現力以及畫作上的情感共鳴。
作業分高畢業時的分會有額外加成,但是這兩個月的時間,她的作業就已經被打回來三次。
眼看著馬上要到畢業月,老師在微信上催促她儘快能夠把修改的作業交上來,為此,她已經在學校熬了兩個晚上。
好不容易回一趟家,她現在隻想好好躺著休息,結果一開門,就看見不該出現的人竟然出現在家裡。
她甚至沒多想,手上的畫具就朝著溫斂扔了過去。
“誰讓你到我家裡來的?”
溫斂身體反應慢了半拍,下意識用手去躲,卻沒能躲得及時,被砸到了手臂。
吳婉月見狀趕緊把人拉到自己身後:“菲菲,你彆生氣,今天是我生日,是我把姐姐——”
“住嘴!我爸爸隻有我一個女兒,你想清楚了再說,她到底是誰的姐姐。”
鄭菲冷笑,話裡話外都挺讓人難堪的。
吳婉月臉色也有點不對,鄭樓趕緊過來打圓場,把人拉進過教訓:“你給我閉嘴,有你這麼跟人說話的嗎,給我道歉!”
“我又沒錯,我道什麼歉,我說錯了嗎?”
鄭菲年少氣盛,根本不覺得自己哪兒有錯,她甩開親爹的手,指著吳婉月:“她是你的老婆,又不是我媽。”
“還有她,她姓溫又不姓鄭,你這麼著急上趕著做什麼,難不成你還真想當人親爹啊?可惜生物學上不允許,你這輩子是沒機會了。”
這話一出,吳婉月臉色一白,鄭樓也是真的動了氣。
“鄭菲!”
“我還沒說完呢。”鄭菲不屑地看著溫斂,“你還真是可憐,這麼喜歡去彆人家,是因為自己沒有家嗎——”
“啪”
一巴掌扇過去,溫斂手心發麻,神情卻無比平靜。
“不知感恩,沒有教養,沒有禮貌,你跟孤兒也沒什麼區彆。”
說完,她不再理會這一場鬨劇,直接離開。
“她竟然敢打我!”
“夠了!你今天還沒鬨夠嗎?”
“算了老鄭,菲菲還是個孩子,慢慢教就好了——”
她走得很快,像是有人在身後追趕,即便如此,溫斂還是能夠聽見身後傳來的哭鬨和勸慰的聲音。
涼意從心臟蔓延至全身。
是啊,她沒有家嗎?
可笑的是,她竟然沒辦法否認。
……
“佳穀的事都安排好了,定了下周三的機票……哥,你在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