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雲庭是習過武的。/br不過,後來他成了帶娃的。/br現在聽到陸昭菱說他懶,他差點兒氣笑了。/br殷雲庭看著陸昭菱,說,“小菱子,是不是喊你大師姐喊太多年了,你都忘了你小時候有多折騰人了?”/br他成了一個專職帶娃的“大師弟”之後,幾乎就顧不上習武了。/br因為當他站樁時,有個娃在爬樁,時不時栽下去一跟頭,摔得鼻青臉腫。/br當他紮馬步時,有個娃拿澆花的噴壺,給他兩腳澆水,說看他像是要長在地上。/br當他練詠春拳時,跟他大腿高的娃叼著奶瓶蹦出來,非說要跟他對練,那小籠包一樣的拳頭,奶聲奶氣“嘿哈嘿哈”的,讓他屢屢破功。/br最後,常淪為娃娃的陪練。/br等到大師姐長大了一些,她每天都被師父丟出尊一觀去曆練,他不得偷偷摸摸在後麵跟著?/br有時候還得給她收拾收拾爛攤子。/br畢竟大師姐十來歲的時候也常常太過拉轟,有些不好收拾。/br當然,也不能完全怪大師姐了,當時大師姐跟他說過一句話——/br針無雙頭尖,玄術學好了比學好武功重要,畢竟在他們那裡打人都可能被抓。/br結果,誰能知道,他們會來了大周朝。/br陸昭菱嘿嘿笑了兩聲,然後就壓低聲音,給他提了個建議,“大師弟,現在你再學也不遲,反正你是我大師弟,肯定是骨骼精奇,很有天賦的。你去讓周時閱教你武功,如何?”/br以前他們習武,自然沒有現在這些咻來咻去的高手學得厲害。/br殷雲庭反問她,“你怎麼不讓他教你?”/br“我吃不了苦啊!”/br周時閱要是真教她習武,那肯定是要讓她從紮馬步學起的,估計會借機逞威風,她才不去做那種蠢事。/br“那我就吃得了苦?”殷雲庭問。/br“吃得苦中苦......”/br“從此一直苦。我不想一直苦。”殷雲庭接了下去,然後指了指她弄出來的那一點兒朱砂,“快做正事。看出什麼來了?”/br再跟她扯下去,也不知道她會聊出什麼來。/br陸昭菱看著那一點兒小小的朱砂,歎了口氣,“大師弟,你一定不知道,這個朱砂是上品,上上品。也不知道人家是從哪裡弄來的。”/br她都有點兒羨慕了。/br好在,現在太子的人已經拿到了西南的朱砂礦,周時閱說,以後那邊最好的朱砂都會給她。/br要不然,她是真的會羨慕得不要不要的。/br朱砂好與差,對畫的符還是會有影響的,即便是她這樣的修為,上品的朱砂也能夠讓她畫符的時候下筆更順滑一些,符的效果也能強一點,也能夠少損耗一點靈氣。/br當然,有人初入門的人,畫的隻是很基礎的符,用太過上品的朱砂則是有點兒暴殄天物。/br“這人在殺人的刀劍上用了極品朱砂,玄術修為一定也很高。”殷雲庭說。/br他多少也是有點兒擔心的。/br以前大師姐也不是沒有遇到過修為極厲害的人,也受過傷。/br但是以前他們是有整個師門的,對方至少也還得掂量著,是不是能得罪他們整個尊一觀。/br以前誰不知道他們尊一觀的人都極為護短,師門裡隻要有一個人受了欺負,那是整個師門傾巢而出去討公道的。/br“對方修為很高,我們難道就低嗎?”/br陸昭菱卻不覺得有什麼可怕的,“再說,現在咱們師門是單薄了些,但現在咱們有靠山的。”/br她指了指馬車外麵。/br殷雲庭也知道她是在說太上皇和晉王。/br也是幸好大師姐一來就抱了條很粗的大腿啊。/br周時閱策馬在隊伍的最前頭。/br他們一路往城門而去。/br走了一段,周時閱就看到有幾騎馳來。/br四人。/br雙方都一樣是遠遠就看到了對方。/br周時閱可沒有緩下速度,他剛才是什麼速度,現在依然沒有半點節奏變化。/br但是對方就明顯地慢了下來,目光也遙遙地落在他們身上。/br雙方的距離越來越近了。/br周時閱掃了一眼。/br四個練家子。/br馬也很不錯。/br他很肯定,這四人就是來找青嘯的,也就是周屹手下的人。/br從細節分析,周屹手下隨便派出來就有這樣的,說明他現在的勢力和可用的人應該都已經達到了一定的層次。/br至少能夠說明,周屹絕對不甘於就平庸平凡地過完這輩子。/br倒也不奇怪,正是驕陽一般的年紀,真的完全沉寂下去也不是他的本性。/br青林他們也看向了這四人一眼。/br他們以為這四人應該會擦身而過,看王爺的氣勢就知道不是普通人,周屹公子現在不敢這麼囂張的吧?/br沒有想到,出乎他們意料的是,這四人竟然攔住了他們。/br四人直接擋到了周時閱馬前,四騎排開,擋住了他們的去路。/br青木見此情形,暗嘶了一聲。/br“可真是好大的狗膽啊。”/br他就不相信,周三公子沒有聽到王爺要來肅北的風聲。既然聽到過,自然也會讓手下的人多留意。/br那麼這四人隻要不是蠢貨,看到他們這麼一行人,就算是猜測,也得往王爺身上猜一猜。/br猜到了,還敢這麼直接一字排開擋在王爺麵前?/br陸昭菱聽到了青木的聲音,掀開車簾往前麵望了一眼,也看到了那一幕。/br她挑了挑眉。/br“確實是很大的狗膽。”/br這時,那四人已經朝著周時閱出了聲。/br“你們是何人?從何而來?”/br周時閱一聲輕嗬——/br“嗬。”/br“關你屁事?”/br那四人神情一愣。/br啥?/br事實上,他們看到了周時閱的氣勢,確實是在心裡猜測,會不會是晉王?/br但是現在聽到疑似高貴尊貴的晉王殿下說了這麼四個字,他們不怎麼敢肯定了。/br晉王爺,應該不會說這樣的話吧?/br“這位公子,”為首一人耐著性子又說,“我們隻是有事詢問,何必如此口出惡語?”/br“你們問了,我便要答?”周時閱又很是囂張地說。“讓開,我最討厭走得好好的,被擋了路。”/br“公子,隻怕我們不能就這麼讓了,你後麵這些人,得讓我們都查一查。”那人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