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簫劍吟 第九章 心燈_大少爺的劍與簫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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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簫劍吟 第九章 心燈(1 / 2)

四更時分,寺中的打更僧人輕踏著寧靜的步伐,緩緩繞寺而行,手中木板輕擊,發出清脆而有節奏的聲響,三次回響,悠悠蕩蕩,在夜空中交織成一曲古樸的晨禱。與此同時,寺內古鐘被莊重地叩響,深沉而悠遠的鐘聲,似乎穿透了灰蒙蒙的晨霧,卻又悄然融入這無邊的寂靜之中。外麵的世界,依舊被一層輕紗般的薄霧溫柔地包裹,夜色深沉,即便是伸手,也難以觸及那模糊的輪廓。四更過後,山林間漸漸蘇醒,春意盎然的早晨,鳥兒嘰嘰喳喳,在林中跳上跳下覓食,為這靜謐的山林添上了幾分生動與趣味,仿佛在告訴世界,新的一天,已悄然拉開序幕。

然而,寺院的打板和叩鐘聲雖響,卻也警醒不了呼呼酣睡中的符存,他就這樣錯過了早課、早齋、早活,一直美美地睡到日上三竿,太陽曬到屁股上了,被老肚家和老腸家的爭鬥攪醒。他緩緩地伸了個懶腰,帶著幾分慵懶與無奈,嘟囔著:“和尚的齋飯真不經餓,把我的好夢都攪醒了!”

因為符存做了一個好夢,夢見爹爹安然無恙,已安全回到了家,這份溫馨與喜悅讓他在醒來之時心情格外明媚。思緒飄忽間,他忽地憶起一句詩,嘴角勾起一抹淺笑,自娛吟道:“春眠不覺曉,處處蚊子咬;翻雲覆雨後,落紅知多少……”

隨後,他慵懶地撐起身子,起了床,緩緩步出房門,心中卻猛地一驚:周遭的僧舍附近竟是異常空曠,附近幾乎沒有人,也無人喚自己起床用餐?人都去哪兒了呢?這份靜謐,反倒讓他心生幾分不安。

符存琢磨著:如今自己也算得上是這寺院中的一份子了,寺中事務,理應讓我知曉一二才是,怎會如此被晾在一旁?更令人心緒難平的是,我剛拜的行意師父,麵容冷峻,眉宇間透露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還不知道今後怎麼對我了……

民以食為天,饑餓之感,曆來便是人心頭最迫切之事。符存躡手躡腳就來到了齋堂之外,輕輕探頭向內張望。隻見一位行堂老和尚正俯身案前,一絲不苟地清洗著用齋的器具什物,神情專注而寧靜。從這光景看來,早齋的時辰似乎早已過去。然而,符存腹中空空,饑餓難耐,索性便踏進了齋堂,以儘可能輕柔的聲音問道:“師父,弟子未曾用過早齋,此刻餓得緊了,不知是否還能討得一些?”

老和尚緩緩抬起眼簾,以一種深邃如古潭的目光,細細審視著麵前的孩童:這孩子生得虎頭虎腦,一身嶄新居士服裹身,顯然是初入佛門,對寺中規矩尚是一知半解的新丁。老和尚慢條斯理地開口,語氣肯定地說道:“凡錯過齋飯時辰者,皆不可再食,看你模樣,應是新來的僧兵吧?拜在哪位高僧座下修行?

符存一聽自己竟無緣早齋,心中頓時焦急如焚。此刻,肚擠眼貼脊梁骨,饑腸轆轆,於是,眼中流露出一抹懇求的光澤,聲音微微顫抖道:“師父慈悲,我不是什麼僧兵,我隻是來拜師學藝的俗家弟子而已,求求師父給我一個饅頭,剩饅頭也行,隻要能充饑的,都行,弟子實在是餓極了……”

老和尚一聽此話,麵容頓時凝重,嚴肅訓誡道:打板叩鐘,曉擊則破長夜,警睡眠;暮擊則覺昏衢,疏冥昧;你這孩子,怎地如此缺乏警覺?既已踏入這寺院門檻,披上了這身僧衣僧襪,即便是俗家弟子,亦須嚴守寺中清規戒律。倘若今日上午,你錯失了隨師習武參禪的時間,恐怕連午時齋飯你又得錯過了,阿彌陀佛。”

符存心中暗自焦急:早齋已然錯過,午齋萬萬不可再失。若再趕不上習武修禪的時辰,那可真是糟糕至極了。

這份迫切如同潮水般湧上心頭,使得他的話語也急促起來,一連串的疑問如連珠炮般湧出:“師父,懇請您告知,習武修禪的地方究竟在何處?什麼時候開始?還有,我那行意師父為何沒有提前告訴我?

老和尚見狀,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笑意,動作不急不緩地抬起手,輕輕向前方悠然指去,仿佛已將一切答案儘付於那無聲的手勢之中。隨後,他雙手緩緩合十,口中默念起經文,不再多言一句,留給符存的,隻有那悠遠而深邃的禪意。

符存順著老和尚指引的方向,毫不猶豫地、急匆匆地撒腿跑去……

沿途,所見僧人皆陸陸續續走進大殿,符存的目光穿越人群,隱約望見王賢的身影混雜在幾位俗家子弟之中,正緩緩向大殿行進。符存心中一動,隨即不假思索地快步跟上,緊跟著出了天王殿。

在那開闊的廣場上,陽光斑駁地灑在地麵,正好遇到行意師父大聲地逐一點名,點到最後一個是符存,共有九人,平均年齡在十二歲上下,最大的約莫十五歲,最小的也許就是符存了。

當念到符存時,其他人投來好奇的眼光,個彆人擠眉弄眼、上下打量著他,似乎想要從這位新成員身上讀出更多未完的故事。符存,在這不經意間成了眾人矚目的焦點,他從容不迫,目光流轉間,認出了隊伍中的三位舊識——氏叔琮、李彥威與蔣玄暉。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溫暖的笑意,眼中滿含感激與友善,仿佛是在無聲地說:“很高興再次相遇。”然而,這份純真而誠摯的情感,似乎並未得到預期的回應。那三人,或是因著某種未言明的緣由,麵上並未展露同等的熱忱,反而顯得有些疏離與淡漠。

行意師父站在前列,揮手示意眾人依高矮之序,井然站成兩列。隨後,他喚出符存,令其立於隊列之前,麵向一眾同門。

隊列之中,瞬間靜得連針落地的聲音都能清晰可聞。行意師父壓低嗓音,陳辭濫調地介紹道:“今日,老衲要向諸位介紹一下你們新來的師弟,他,姓符名存,陳州宛丘人氏,你們做師兄的,今後對他可要多多關照。”

符存重入隊列,雖然肚子餓得咕嚕嚕直叫,但此時他的心卻被寺院中那神秘莫測的習武禪修深深吸引,滿懷憧憬與期待。自幼,娘親便常在他耳畔講起唐初少林十三棍僧英勇救唐王的傳奇故事,那些英雄事跡如同璀璨星辰,點亮了他心中的武俠夢。自那以後,他知曉了無數名將皆曾在寺廟中磨礪武藝,修煉心性,這份曆史的沉澱讓他心生向往。而今,自己竟也踏上了這片聖地,重走那些前輩們的習武修禪之路,心中不禁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榮幸與喜悅。仿佛每一步都踏在了曆史的脈絡上,與那些傳奇人物產生了微妙的共鳴。這份體驗,對他而言,既是對過往英雄的致敬,也是自我修行旅程的美妙啟程。

“各位注意!鑒於有新弟子的加入,老衲需再次申明一下,每天上午兩個時辰的練功科目為三項:紮馬步,俯臥撐、跳躍石墩。你們必須在這三個科目中反複練習,中途不得有任何間歇,否則,罰跪香。”行意師父嚴肅地朗聲說道。

符存聞言,麵上閃過一抹訝異之色,他未曾料到,整個上午的修煉內容竟是如此平凡無奇,單調乏味。不禁脫口而出,語氣中帶著幾分不解與好奇:“師父,兩個時辰,僅僅練習紮馬步、俯臥撐與跳躍石墩?這……顯得有些單調了吧?”

他的話語未落,旁側的師兄弟們便忍不住相視一笑,那笑容中藏著對師弟無知的調侃與幾分玩味。尤其是氏叔琮,更是對符存做了一個十分詭秘的鬼臉,仿佛在無聲地訴說著:“師弟啊師弟,你且等著瞧吧。”

行意師父的目光倏地一凝,嘴角肌肉輕輕抽搐,眼神如炬,鎖定在了符存的身上。他的麵色沉如鐵鉛,怒氣在胸膛中翻湧,終於化作一聲震耳欲聾的怒喝:“符存,出列!”

這突如其來的怒吼如同驚雷炸響,符存渾身一顫,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擊中,臉色瞬間變得煞白。他雙腿發軟,幾乎是在一種本能的驅使下,踉踉蹌蹌地從隊列中走出,雙手無措地交疊在身前,眼神中滿是驚慌與迷茫。

行意師父的目光並未在符存身上停留太久,他猛地轉身,目光掃過那一排排擺放得整整齊齊的器具架。架上,各式各樣的兵器林立,從二十斤重的輕巧鐵槍,到百斤之巨的重型鐵槍,還有那鋒利的刀斧,閃爍著寒光,仿佛在訴說著它們的不凡。

最終,行意師父的手指向旁邊一把約莫五十斤重的鐵槍上。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你,去,單手提起這把鐵槍,然後,給我平舉一刻鐘!”

符存遵照師父的吩咐,上前去提那柄沉甸甸的鐵槍,隻盼能如師父所言那般輕鬆。然而,那鐵槍卻仿佛生了根,紋絲不動,矗立在原地,對符存的努力不屑一顧。周圍,幾位師兄忍俊不禁,嘴角掛著掩不住的笑意,偷偷做著鬼臉,氣氛裡彌漫著幾分調皮與期待。

行意師父見狀,目光掠過符存未能撼動分毫的鐵槍,轉而指向寺院中那座高聳入雲、足有一丈之高的院牆,語氣生硬:“你,去試試躍過這道牆。”

對符存而言,這不僅僅是一個簡單的要求,簡直是雲泥之彆,遙不可及,更像是仙人才能做到的神跡。他愣住了,雙腳仿佛被大地緊緊吸附,身形僵硬,動彈不得,心中翻湧著難以置信與自我懷疑。

行意師父緩緩開口,每句話無可挑剔,直擊心靈:“你既無法撼動這鐵槍分毫,亦難以跨越那看似不可及的院牆,那麼,你還有什麼理由去質疑每日刻苦練習這三個科目的必要性呢?既然你選擇踏上這條修行之路,就該明白,每一步都需腳踏實地,無問西東。”

符存心中羞赧難當,暗自懊惱,心想第一堂課不小心多問了一句話,竟讓師父在眾位師兄麵前,使自己陷入了那般尷尬的境地。自此,他下定決心,往後定要謹言慎行,師父的教誨,隻管默默聆聽,聽話照做便是了。

行意師父的眼神如鷹隼般銳利,緊緊鎖定著符存,厲聲問道:“你還有疑問嗎?

符存低了頭,聲音細若蚊蚋:“沒有了,師父。”

“沒有了?”行意師父的語氣中似乎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微妙,“難道你不想親眼目睹為師給你演示一遍何以單手舉大槍,飛燕淩空出院牆?既如此,那便作罷。歸隊去吧,依照為師所言,勤勉練習吧!”

行意師父的態度竟出奇地和煦,言語間流露出的寬容,讓周圍弟子們不禁相視愕然,心中暗自驚異於這突如其來的溫情轉變,揣測著其中或許藏著不為人知的深意。

難道師父真擁有那等神力,能單手輕易平舉起沉重的大鐵槍,又或是身輕如燕,一躍便能淩空飛過院牆?師父的這番言語,如同石子投入符存心湖,激起層層好奇漣漪。然而,老肚家和老腸家的鬥爭也很激烈,想到午齋,還是收斂心神,少說聽話照做為妙,於是,規規矩矩地列隊站好。

為了讓符存學好第一堂課,行意師父指派氏叔琮為符存親身示範紮馬步、俯臥撐及躍石墩之法,並講解一遍動作要領後,大家很快進入練功狀態。

符存學著紮馬步,初時還顯得頗有幾分堅毅,可惜不過短短十分鐘光景,雙腿便開始顫抖,身子搖搖欲墜,但為了不被師父責罰,立即做起俯臥撐,然後,又跳躍石墩,這樣反反複複地進行著。

汗水浸濕了衣襟,疲憊如潮水般湧來,饑餓與肌肉的酸痛交織成一張無形的網,緊緊束縛著符存的每一寸肌膚,折磨著符存的每一根神經和每一顆細胞……

放棄、堅持、放棄、堅持的思想鬥爭猶如天使和魔鬼在符存的大腦裡蠱惑著,他漸漸體力難支,虛汗淋漓,每一滴都承載著對午齋時光無儘的期盼。然而,午齋時間就是遲遲不到;時間,在這一刻變得沉重而緩慢,宛如冬日裡最堅固的冰淩,難以融化成一滴甘露來滋潤炎炎大漠的苦行僧;汗水漸漸模糊了視線,意識模糊了時間……

世事往往如此,帶著幾分諷刺與無常:當你以全部的熱情與渴望去追尋時,那目標卻如同天邊最遙遠的星辰,可望而不可即;而當你終於學會放手,不再刻意強求,它卻又在不經意間,如一陣清風,它卻悄然在你身旁了。

午齋的鐘聲不期而至的響起來了,符存疲乏得幾乎要趴在地上,動彈不得,半蹲支撐著喘著粗氣。幾位師兄尾隨著氏叔琮的步伐,步伐穩健而張揚,臉上掛著幾分不易察覺的輕蔑與譏諷,如同秋日裡飄零的落葉,雖輕卻帶著刺骨的寒意,他們大搖大擺的靠近符存,冷嘲熱諷。就在這時,王賢的身影悄然出現,如同春日裡的一縷溫暖陽光,穿透了周遭的寒意。他快步上前,沒有絲毫猶豫,有力的臂膀輕輕攬住符存的肩頭,給予他無言的力量與支撐。兩人就這樣,一高一矮,一強一弱,緩緩向齋堂的方向挪動,步伐雖慢,卻異常堅定,仿佛是在告訴這個世界,即便前路艱難,隻要有人相伴,便無所畏懼。

即便是到了用齋的時刻,俗家弟子亦無福消受那第一堂的清粥素食。非得等到諸位法師與高僧用過膳,他們才得以踏入齋堂,共享那份簡樸卻溫馨的餐食。每一餐,眾人皆吃得津津有味,仿佛每一粒米、每一片菜葉都蘊含著難以言喻的甘甜。

行堂的老和尚,一身整潔的僧袍,步履輕盈,手持淨盆,於每張餐桌前緩緩走過。他以一種近乎儀式般的莊重,將各式各樣的素食逐一擺放在桌上。齋飯雖簡,卻花樣百出,既講究營養均衡,又不失風味,每一口都是對身心的滋養。缽中的飯菜堆積如山,沉甸甸的,滿載著寺院的慈悲與關懷。更有甚者,那饅頭之大,數量之多,足足有十幾個之多,讓人不禁遐想,是否每位食客心中都藏著一段從饑荒歲月中蹣跚走來的記憶,對這份來之不易的溫飽倍加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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