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個清晨,陽光照透窗紙,灑進屋內。
楚天舒從床上坐了起來,滿頭放汗,嘴唇乾得起皮。
他站起身,赤腳踩在竹木的地麵上,左手直接拎著桌上的茶壺往嘴裡倒。
兩壺涼白開都灌下去之後,楚天舒發出一個滿意的氣音,放下茶壺,依然用左手擦了擦嘴。
昨天的噩夢裡,這左手被一條狼給咬斷了,現在還有點隱隱的疼。
那他就非要讓這隻左手多活動活動。
今天已經是他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二十四天。
也是他練拳正式開竅之後的二十四天。
這些天裡,他做了不少事情,但做得最多的,無疑是練拳。
暴食通背拳,真無愧於暴食之名,隻要能苦練,對於腸胃的開發著實驚人。
昨天他共吃下五隻雞,四隻大鴨子,連骨頭一起咬碎,還能搞幾盤有素菜的換換口味,又喝了不少熱水。
短短二十幾天,他就感覺到自己本來有些單薄的身材,明顯變得厚實了不少。
那種肌肉在短時間內增長的感覺,骨骼甚至臟器,彆的地方都在適應這種變化,帶來的是一種內裡酸痛又發癢,卻根本撓不到的體會。
但這對於習慣了噩夢的楚天舒來說,還可以忍受,他依然保持著每天能做到的最高強度的練習。
以前用針法刺激的狀態,才能看到手臂肌肉的鼓脹起伏。
現在他甚至不必進入開竅的狀態,左手伸出,稍微用力,就能感受到肌肉的運動。
穿上衣服的時候看不太出來,但他實際體重,應該也有顯著增長。
這帶來的並非更累贅、沉重的感覺。
反而讓他覺得身上充滿了精力,手腳各種動作,都比以前更輕快。
呼!
脫掉身上濕透的衣服後,楚天舒張開雙臂,從腰背開始發力。
上身的汗珠本來在脫衣服的過程中被塗在了皮膚上,令人不適。
現在隨著楚天舒發力的過程,那些汗水,竟然又緩慢的凝成了小小的液滴,尤其是肩膀和雙臂最為明顯,小臂上掛滿了汗珠。
隨著他低哼一聲,肩臂猛然繃緊一震,雙臂上的汗水竟然被震開,仿佛崩開了一層細微的水霧。
記得當年在通背拳館裡麵的時候,一個練了十多年拳的叔叔,就給學徒們展示過這一手。
當時的楚天舒驚為天人,滿臉都是羨慕,現在他自己終於也能做到了。
二十四天,似乎就追上了那麼多年的積累。
這不隻是因為《暴食通背拳》的拳譜,直接傳輸在他腦海中,讓他可以不斷修正自己的練拳體驗。
更是因為,他發現練拳開竅的感覺,跟自己通靈開竅的體驗,竟然也有一些能對照印證的地方。
很奇怪,以前他無法兼修的時候,覺得兩者風馬牛不相及。
可是一旦成功邁過了那個門檻,兩者好像就有了很難描述的共通之處。
有時候,楚天舒都會覺得,好像自己在把二十年通靈人的積累,朝著拳法上轉變。
也許,以後等他的拳法造詣追上了通靈人的道行,進步的速度就會有所減緩。
但他並不憂心這一點,反而想著儘快的練到那一步。
現在既然能快,那就有多快走多快!!
“還隻是肩頭和雙臂的汗珠能震開,不知道什麼時候,能練到全身水珠都一下震開的地步。”
楚天舒去拿毛巾擦掉了身上彆的地方的汗水,換了一身衣裳。
小鎮上沒有賣那種塑料紐扣襯衫的地方。
他現在穿的外套,是到裁縫鋪定做的,一身類似後世功夫裝的衣服。
厚實的藍布料子,胸前一列布疙瘩的紐扣,雙袖略微顯得寬鬆,腳下一條黑色長褲,千層底的布鞋。
也是因為這二十多天身體愈發強壯,他頭發長得挺快,懶得專門去理發,又不願意披散,就隨便用細繩,紮了一個低馬尾。
如果這頭發再長幾寸的話,到時候洗頭太不方便,他就準備拿剪刀自己剪一下了。
整理清爽後,楚天舒走出房門。
相隔幾扇門的地方,馬掌櫃也是這時候起床出門。
二十幾天裡,兩人經常早上碰見。
“又要出門了?”
馬掌櫃雖然頭發花白,但除了鼻頭有點紅,一貫也是精神矍鑠的模樣,笑道,“你現在胃口越來越好,樓子裡的菜式都被你吃了個遍,大多還都隻是當配菜。”
“如今數遍我這酒樓,你沒嘗過的就隻剩這藥酒了,要不要也來嘗嘗?”
他左手提著酒壺,右手夾著兩個酒杯,明顯是有準備。
楚天舒應道:“哪有一大清早喝酒的,不過我還真感興趣,來半杯吧。”
馬掌櫃給他倒了一杯:“我這酒可是棗子酒,最是滋補,每天早上三小杯,保能活滿一百歲。”
楚天舒接過來嗅了嗅,果然是棗子酒,還有幾味藥材被他辨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