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在此時,滴水嘴石獸跳到了一旁。
就在阿不福思愣神的時候,一位頭發油得像海帶的中年人從校長室裡麵走了出來。
兩人對視了一眼,露出相看兩相厭的神色。
斯內普認識阿不福思,在十多年前偷聽預言的時候,他恰好在場。
當時的阿不福思挺討厭這個小食死徒的,就把他給轟了出去。
當然,阿不福思也認識這個油頭海帶。
說實在的,阿不福思對這個告密者印象十分不好。
真是不知道阿不思這個混蛋到底腦子是不是被糖漿醃漬入味兒了,所以才會招攬這麼一個人進入學校當老師。
他可是不止聽一位同學抱怨過,說這個老師極度偏心斯萊特林,根本就沒有一點兒合格老師的樣子。
不過既然阿不思能夠招攬蓋勒特,那招攬這個前食死徒油頭海帶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了……
但是……
他媽的,難道霍格沃茨是黑巫師的老巢嗎?
想到這裡,阿不福思的心情更不好了。
他厭惡地看向斯內普,兩人一起發出了整齊劃一的“哼”。
誰知道,那滴水嘴石獸又跳了回去。
“口令!”滴水嘴石獸死板地說道。
斯內普注意到了阿不福思的臉色,再聯想到他的目的地是校長室……
他很自然就理解為麵前這位老板,找校長先生準沒什麼好事兒。
既然這樣……
“滋滋蜂蜜糖。”他說。
說罷,斯內普毫不留戀地就離開了原地。
阿不福思瞅瞅斯內普的背影,沒有多說什麼,進入了校長室當中。
校長室當中,鄧布利多正坐在椅子上悠閒地吃糖。
鳳凰福克斯站在鳥架上,扭著鳥屁股給自己梳理羽毛。
“阿不思·鄧布利多!”
一道夾雜著憤怒的吼聲響徹整間校長室,福克斯一個沒站穩,從鳥架上掉了下來。
好在它會飛,撲棱兩下翅膀又重新飛回了站架上,站在上麵的時候還用不爽的小眼神兒瞪著阿不福思。
“阿不福思?”
鄧布利多注意到來校長室的人是阿不福思的時候,眼中明顯閃過一絲錯愕。
他,來霍格沃茨校長室做什麼?
不對,他是怎麼進來的?
校長室的畫像們也紛紛從睡夢中起身,揉著眼睛看到底是誰這麼暴躁。
大晚上的,讓不讓畫像睡覺了?
畫像也是需要睡覺的好不好啊?!
“是我,阿不思。”
阿不福思走到鄧布利多麵前,暴躁地拽過一把椅子,一腳踩在了上麵。
“我聽說,你把你的那個老……那個黑巫師招聘到了霍格沃茨當中?”
鄧布利多張張嘴。
阿不福思是怎麼知道的?
他現在就想知道這個問題。
為什麼阿不福思會知道這件事情?
“阿不福思,這件事情很複雜。”
鄧布利多試圖給阿不福思解釋清楚這件事的來龍去脈。
“你**的到底在想什麼?阿不思?”阿不福思根本不給鄧布利多解釋的機會,他開啟了狂暴噴模式:“我**的就知道你把那個**的該死黑巫師頭子招攬進了學校!你**的招聘了一個前食死徒還不夠,竟然還**的要把那個**黑巫師頭子招聘進來,我看你那**的大腦真是被**的糖漿醃入味兒了!”
“這件事的來龍去脈很複雜,就如我說的那樣,阿不福思。”鄧布利多心累地歎了口氣,回身對鳳凰福克斯說道:“去吧,去給格林德沃小姐送一封信,讓她來校長室——順便帶上哈利和紐特。”
阿不福思本來想開噴,結果卻敏銳地抓住了盲點。
“你說什麼?”阿不福思遲疑地問:“你是說……格林德沃……小姐?不是先生?難道那個該死的格林德沃變性了?哈!我就知道你們玩的竟然會這麼花……”
“不是,阿不福思。”鄧布利多伸手揉揉太陽穴:“是格林德沃的姐姐,曾經在霍格沃茨上過幾年學的那一位——你還記得嗎?小時候你最喜歡聽爸爸給你講哈利·波特先生的事跡……”
“噢。”
阿不福思想了起來,當年的他可是一直把哈利和他的那幾個小夥伴兒們當成偶像來崇拜。
“不過格林德沃小姐……似乎失蹤了吧?就像是哈利·波特和他的同伴們一樣?”阿不福思皺眉問。
“等到她們過來,你就會知道真相。”鄧布利多悠閒地說,伸手掏出一塊夾心糖遞給阿不福思:“吃點糖果吧。”
阿不福思露出敬謝不敏的神色,嫌棄地搖搖手。
他可不願意吃來自他哥哥的糖果。
“哦,你怎麼知道,我已經是蜂蜜公爵的大股東了,阿不福思。”鄧布利多笑嗬嗬地說道。
“誰問你了!”阿不福思沒好氣地說。
兄弟兩人就這樣坐在校長室內,互相之間就這樣看著,誰也不說話。
就在阿不福思有點兒繃不住的時候,校長室的門打了開,從外麵走了進來幾個人。
分彆是維維、哈利和紐特。
“校長先生。”
維維衝著鄧布利多頷首致意,又看向另一旁的老者,從兩人湛藍色的眼眸當中,維維發現了某些共同性。
“這位是……您的弟弟?”她不確定地問。
“您還是一如既往地敏銳,格林德沃學姐。”鄧布利多笑嗬嗬地介紹道,“是的,他就是我的弟弟,阿不福思·鄧布利多。”
“原來是這樣。”維維恍然地說,“那您這一次叫我們來到校長室,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嗎?”
她話音剛落,牆壁上就響起了布萊克校長的聲音。
“嘿,格林德沃,你這小丫頭看到尊敬的校長竟然不打招呼?還有你,波特?”
“您好,布萊克校長。”維維和哈利一起打招呼。
布萊克校長這才心滿意足地重新戴上睡帽,回到床上繼續呼呼大睡。
在幾人互相招呼過後,在校長室的辦公桌邊上圍了一圈兒坐下。
鄧布利多給每人添上一杯檸檬水——少加糖的那種。
看到杯子裡的是水,而不是粘稠的糖漿,紐特將信將疑地拿起杯,稍稍品上一口,隨後迅速皺著眉頭放下。
“太甜了,阿不思。”紐特評價道:“我寧可去喝刷鍋水,也不會喝這麼甜的檸檬水。”
“這是你的遺憾,紐特。”鄧布利多笑嗬嗬地說。
“好了,我們來到這裡,不是看你們敘舊的。”阿不福思冷冰冰地說:“阿不思,你應該知道,招聘一個像是格林德沃這樣的黑巫師來做教授,到底是一件多麼讓人難以接受的事情!”
“他隻是助教,阿不福思。”鄧布利多很隨意地說著。
“我看你**就是被他給害了!”阿不福思口不擇言地說道:“天生邪惡的格林德沃,我早應該看清楚你們的真麵目,要不是這樣的話,阿利安娜也不會被你們害死!”
聽到‘天生邪惡的格林德沃’時,維維明顯垂下眼瞼,眼中光芒一閃。
可在聽到“阿利安娜”的時候,維維歎了口氣。
這件事情,的確是她那不當人的弟弟對不起鄧布利多一家。
這混球哎……
“你在說什麼,你這山羊小子!”
蓋勒特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了校長室,他剛進來的時候就聽到了阿不福思的話,氣得他直接就是反唇相譏。
“我看你應該是威爾士人,小子,不然的話你也不會成天和山羊廝混在一起……”
雖然蓋勒特不是那副樣子,但這造型,還有這聲音,還有這些話,一下子就讓阿不福思想起了當年那隻勾走哥哥芳心的混球德國佬。
“Cruco(鑽心剜骨)!”
“Proteo&bp;Dabolca(厲火護體)!”
阿不福思迅速抽出魔杖,一道猩紅色的魔咒從他的杖尖兒直射而出,打向了蓋勒特。
然而蓋勒特的身邊燃起一圈兒藍色的火焰,將這道猩紅色的魔咒吞噬殆儘。
哈利意外地看向維維,意思是在問蓋勒特為什麼會她的招牌魔咒。
“我的寶庫當中也包括了我的心得筆記。”維維附在哈利耳邊低聲說道。
蓋勒特的嘴是真的損,阿不福思是很喜歡山羊,但也僅僅是喂羊——而蓋勒特說他是威爾士人,直接就把他喜歡山羊這一愛好上升到了另一種……呃,比較那個的愛好。
眾所周知,威爾士人的確很喜歡山羊。
“停下!”鄧布利多高聲說道,一如當年勸架時的那般。
“我看你真是被愛情衝昏了頭腦,阿不思!”阿不福思高聲吼道:“你就是被這個德國佬給害了!沒法聽進去你親生兄弟的話了!”
紐特低著頭,但看他的表情明顯帶著“wow”的神色。
道聽途說,哪來現場吃瓜有趣?
“急了。”蓋勒特完全不嫌事態擴大:“他就是被我說中了,所以他急了!”
話剛說完,就被來自親姐姐的魔咒給封住了嘴。
“所以,我們能不能新平氣和地坐下來好好聊聊?”維維微笑著問,“蓋爾?能不能做到?”
蓋勒特點點頭,順從地坐回了椅子上。
“阿不福思。”鄧布利多也看向自己的弟弟。
雖然還很惱怒,但既然格林德沃小姐已經做出表率,所以還是壓製下了怒火。
“我想知道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兒。”阿不福思看了一眼維維,“為什麼百年前的人會突然出現到現在——尤其還保持著那副年輕的樣子,是某種召喚魔法嗎?如果有可能的話……”
他後麵的那句話沒說,可大家都知道他在想著阿利安娜。
“不,隻是一種時間魔法。”維維輕聲說道,“是一種可以讓我被凍結在時間當中,從而來到百年後尋找哈利的魔法。”
“原來是這樣。”阿不福思有些失望地點點頭,隨後又猛地抬起,“你說什麼?哈利?是哪個哈利?是那個哈利嗎?那個哈利·波特?!”
說到這兒,他驚愕地吼道:“梅林的胡子啊,他不是莉莉和詹姆的兒子嗎?怎麼就……”
“喂!山羊小子!”
菲尼亞斯的聲音從相框當中傳出來:“我警告你,你要是再大喊大叫,我可要給格蘭芬多扣分了!”
他明顯沒睡醒,還以為自己是霍格沃茨校長。
哈利似乎已經對這種情況見怪不怪了。
“如果你問的是哪個哈利·波特,我的確是那個哈利·波特,同時也是這個哈利波特。”
“梅林的胡子啊……”阿不福思身子往前傾,還是有點兒不敢相信:“天哪,你真的是那位傳奇巫師?我可是聽著你的故事長大的……”
這種情況,多多少少還是有點兒衝擊力的。
想象一下吧,一個白胡子老頭,臉上皺巴巴的褶子溝壑縱橫,對著一個明顯十三歲的萌正太說“你好,我是聽著你的故事長大的”……
“呃,我不是……”哈利目光遊移地看向一旁的蓋勒特。
但是問題在於,比起疤頭,對於蓋勒特來說,他覺得麵前的這個山羊小子也忽然眉清目秀了起來。
所以,蓋勒特並不打算給哈利解圍,而是坐在邊上看樂子,就差手裡拿上一把堅果了。
不過蓋勒特已經給哈利想好了解圍的話了,比如‘嘿,山羊小子,疤頭可不是山羊!’。
“你既然能夠進行時間旅行的話,那麼能不能……”
阿不福思喉嚨滾動兩下,惡狠狠地看了一眼蓋勒特,又帶著懇求地看向哈利:“能不能救救阿利安娜?”
看過鄧布利多記憶的維維當然知道阿利安娜,不過她並不了解阿不福思和妹妹的感情,更不了解他們家庭的情況,於是便問道:“這位鄧布利多先生,可以的話,方便給我們講一講你妹妹的事情嗎?”
座椅上的鄧布利多抬起頭,哈利還是第一次看到他露出這種略有些悲傷的神色。
阿不福思輕輕歎了一口氣,似乎是在組織語言,又似乎是不願意說出來。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終於開口。
“事情還要從我妹妹六歲那年說起……”
“事情其實說起來很讓人感到憤怒,就是那個時候,她遭到三個麻瓜男孩的襲擊——說起來很可笑,他們透過後花園的樹籬看見她在使用魔法,她還是個孩子,還不能收放自如,你們知道的,在那個年紀的小巫師們都不能對魔力收放自如,他們隻能感受著魔力,被動地跟從著魔力的驅使,而不是驅使魔力。”
“你們也知道那個時代的麻瓜對於巫師們是怎樣抵觸的情緒,他們認為阿利安娜是怪物,是怪胎……他們從樹籬中擠了進來,我妹妹沒法告訴他們魔法是怎麼變的,他們或許是出於嫉妒,又或許是出於什麼心理,總之就是想阻止小怪物再次使用魔法。”
說到這兒,阿不福思的眼圈兒紅紅的,兩隻拳頭捏的緊緊的,看樣子如果那幾個麻瓜孩子出現在他麵前的話,肯定會毫不猶豫地扔出來什麼不可饒恕級彆的咒語。
事實上,哈利也很同情他們——就算是他,當初在知道維維被人欺負的時候,也是忍不住地出頭。
他下意識地伸出手,握在了維維的手上。
維維回以一個溫柔的微笑,伸手把哈利攬在懷中,慢慢地補充魔力。
阿不福思注意到了維維和哈利的動作,看到兩人年齡的差距後,他的眉毛狠狠地扭結在了一起。
但現在並不是指出這個問題的時候,他繼續說道:“事情就是這樣,那些混蛋做的事情把阿利安娜毀了,徹底毀了,她再也沒有恢複正常,她不願意使用魔法,但又沒法擺脫,魔法轉入了她的內心,把她逼瘋了……在她不能控製的時候,魔法就會在她身上發作。”
“就像是克雷登斯一樣?”紐特輕聲問道,他並不知道鄧布利多家的事情,但他知道克雷登斯的事兒。
克雷登斯·巴瑞波恩,是瑪麗·盧·巴瑞波恩的養子,同時他的真實身份是阿不福思的兒子,真名叫做奧睿利烏斯·鄧布利多。
說這話的時候,紐特還在心裡懷疑,默默然是不是也有家族遺傳的潛質?
克雷登斯是默默然,他的姑姑阿利安娜也是默默然……
“是的,就像是他一樣……”阿不福思捂住臉,劇烈地喘息著。
“他是……?”維維好奇地看向紐特。
紐特解釋說道:“他是一名默然者,也是阿不福思的兒子,所謂默然者,就是當一些年輕的巫師因為魔法的原因而遭受到巨大的心理創傷時,他們出於自衛的本能就會抑製自己的魔法力量,但由於缺乏引導,他們並未學會駕馭和控製自己的力量,因此衍生了寄生物——黑暗的魔法力量默默然。”
“這是一種力量強大但極不穩定,難以控製的黑魔法,移動速度極快,會脫離宿主然後攻擊他人。”紐特補充了一句,又看了一眼蓋勒特,繼續補充說明道:“當初你的弟弟就想要控製克雷登斯,進而掌控這種可怕的黑暗魔法力量,甚至不惜對克雷登斯進行蒙騙……”
維維沒說話,但蓋勒特的後腦勺卻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地拍了一下。
“姐姐!”蓋勒特不忿地抗議。
維維沒說話,隻是像沒事人一樣看向一旁仍舊在啄弄羽毛,似乎是在給自己掐羽管福克斯。
福克斯清鳴一聲,小色鳥又飛到了維維的身邊,看樣子是試圖博取丈母娘的好感。
是的,畢竟菲奧娜理論上來說也算是維維的女兒嘛。
阿不福思看到蓋勒特挨了一巴掌,臉上浮現出幸災樂禍的笑容。
他繼續說道:“其實阿利安娜……她變成那個樣子,真的不怪他。她有時候又古怪又危險,但大多數時候很可愛,怯生生的,對人沒有傷害。”
“我父親去找那幾個混蛋算賬,”阿不福思抬起頭,眼中似乎有淚花閃爍,“他很生氣,把這些麻瓜們教訓了一頓,結果被關進了阿茲卡班——他從來沒說他為什麼那麼做,如果魔法部知道了阿利安娜的狀況,她將被終生囚禁在聖芒戈醫院裡。”
“他們會把她看作是對《國際保密法》的一個嚴重威脅,因為她精神錯亂,在無法控製的時候她內在的魔法就會爆發出來。”
聽到這裡,維維伸手握住了哈利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