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印染廠出來,二妮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前麵趕著馬車的林宇。
她越看越喜歡,臉也不自覺的紅了起來。
這一次跟林宇來印染廠,她見識到了一個截然不同的林宇。
以往隻覺得他踏實可靠,可如今更領略了林宇的能說會道,用他們東北的話講,就是渾身透著闖蕩勁兒。這是她以前從未了解過的林宇,想到這兒,她越發佩服自己選男人的眼光。
果然好男人就像美酒,越品越有滋味兒。
“小宇哥,&bp;明天我就來上班了,我有些擔心。”二妮微微仰頭看著林宇,聲音裡帶著一絲忐忑。
“擔心什麼?擔心劉建偉欺負你?彆怕,有我呢,他要是敢碰你一根手指頭,我就廢了他。”
聽到這話,二妮頓時臉一紅。
她急忙擺了擺手,說道:“我不是擔心劉建偉,我是擔心這個工作我做不好。至於劉建偉,你放心好了,他要是敢對我動手動腳,不用你收拾他,我自己就能收拾他。”
林宇頓時就笑了。
二妮表麵上看去是個甜妹兒,可骨子裡依舊是東北女孩獨有的那股豪爽與潑辣,遇到危險,絕不退縮。
他看著二妮,眼中滿是寵溺,說道:“工作得事情不會不用怕,慢慢學,朱廠長會照顧你的。要是實在不行,咱就不乾了,我能養起你。”
林宇說這話時,一臉認真,絲毫沒有開玩笑的意思。
說實話,這個進廠名額,林宇還真不太在乎。
他清楚未來的發展趨勢,再過幾年,這些國營的大廠都將陷入經營困難,最終不得不麵臨破產,而有的則向私有企業轉型。
那時,大部分工人麵臨下崗,重新就業,即便還能留在廠裡,待遇也不會再像現在這樣好。
林宇之所以將二妮送進廠,是不想來年二妮跟著他風裡來雨裡去地出海,不然的話,以二妮的性格,肯定是要跟著的。
他心疼二妮,不想讓她吃苦。
看二妮的模樣,似乎對進廠工作還是非常滿意的。
想想也對,如今能夠進廠上班,是一件令人羨慕的事情。
廠裡的工人比那些普通的公務人員地位也不差,工資一個月能到手二三十塊,省著點兒花,能養活一大家子。
在當下這個物資相對匱乏的年代,印染廠的工作簡直就是眾人眼中的香餑餑。
工作穩定,可以說是鐵飯碗,隻要員工不觸碰違法亂紀以及違背社會道德的紅線,哪怕廠長也無權輕易將其開除。
更吸引人的是,印染廠每個季度在完成訂單後,那些剩餘的衣裳都會以極其低廉的價格處理給廠裡的員工,通常也就幾毛錢,幾乎等同於免費贈送。
這看似不起眼的福利,實則能給員工家庭省下一大筆錢。
要知道,這些所謂的次品衣服,除了可能存在一些細微瑕疵外,並不影響日常穿著。就算有些瑕疵稍大,工人們把布料帶回家,憑借著巧手稍加修改,就能將其變成一件嶄新的衣裳。
在小縣城裡,多數家庭都在為生活精打細算,添置新衣服是一件需要反複斟酌的大事。
而在印染廠工作的員工,卻能時不時變著法地穿上新衣裳,每當他們穿著新衣服走在大街上,瞬間成為眾人眼中的體麵人。
這不僅是物質上的滿足,也讓旁人投來羨慕的目光。
二妮聽了林宇的話,頓時來了精神,胸脯微微一挺,當即說道&bp;:“我才不用你養著,我也要上班,要工作,我又不是沒有自理能力。兩個人結婚後,是需要兩個人共同來努力維係家庭,所以我不光要乾,還要乾好。”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裡麵滿是對未來的憧憬與決心,臉上帶著一股不服輸的勁兒。
看著二妮充滿乾勁兒,林宇頓時笑著鼓勵她,“那就好好乾,如果你能養我,那也不錯。”
“那可不行,你想擺爛我可不答應。”二妮佯裝嗔怒,輕輕拍了一下林宇的胳膊,隨後兩人一路上說說笑笑,伴著冬日的暖陽,朝家的方向走去。
回到家,二妮手腳麻利地幫著林宇將東西都卸了下來,林宇則把馬牽回馬廄。
母親王玉芬聽到動靜,趕忙從屋裡出來,一眼就看到了二妮,她快步上前,直接拉住二妮的手往屋裡拉,眼神中滿是關切,說道:“凍壞了吧,趕緊進屋暖暖和,今天入職怎麼樣?還順利嗎?”
“嬸子,順利著呢,明天就可以去上班兒了。”二妮一手拎著筐,臉上洋溢著笑容,回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