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衛東放下玉佩,麵上並沒有表現出對這塊玉佩有多看中,好像隻是一個普通的物件罷了。
王子朋看著也沒太意外,畢竟前麵已經有慈安太後的印璽珠玉在前。
好在看寧衛東的樣子對這個東西還是滿意的。
王子朋乾笑道:“這話我都有點不知道怎麼開口,那小子也忒爛泥扶不上牆,在保衛處待了幾天,說什麼也受不了出操……”
寧衛東聽著,大抵也明白王子朋的意思。
就是他那個大表姐的兒子不想天天出操,想換到辦公室去。
寧衛東皺眉道:“我說王哥,他們不懂事兒,怎麼你還不明白。又不是讓他一直這樣,隻要等到年底,評一個先進,咱就轉正了,到時候想上哪再說,就連這幾天都忍不了?”
雖然對方送了東西,但也給寧衛東找了麻煩。
而且王子朋大表姐這一家子似乎對求人辦事有什麼誤解。
並不是他們拿了東西,寧衛東就必須幫忙,那不是求人。
你是有東西,但我也可以不要。
這本來就是一個互通有無的交易。
況且在這個交易裡,從始至終占據主動的都是寧衛東,而不是對方。
顯然這一家子並不理解這個狀況。
想到這裡,寧衛東不由得深深看了王子朋一眼。
王子朋是個精明人,不可能不明白這個道理。
偏偏他就來了。
看來王子朋跟他這個大表姐,還有大表姐夫一家子,關係也就一般。
不然真要是實在關係,不可能不勸勸。
寧衛東腦子裡瞬間過了一遍,不由得笑了笑道:“想上辦公室~真特麼敢想,以為咱們紅星廠是他們家開的。”
王子朋笑嗬嗬的,絲毫沒有因為寧衛東的態度感覺尷尬無措,接茬道:“誰說不是呢~該說的我都說了,可這一家子好像聽不明白話似的,非讓我再來找您。特麼,好好一個孩子,慣的跟個癟犢子似的。”
寧衛東聽他這一番話倒是笑了,反問道:“哦?那這個事兒你怎麼說?”
王子朋道:“要按我說,非得好好治治那貨,不但正常出操,還得給他加倍。”
寧衛東淡淡道:“彆人家的孩子,我可不負責教育,他死不死跟我可沒關係。”
說完想了想,看了看玉佩道:“這東西你拿回去,跟你大表姐說,到辦公室不可能,能堅持就堅持半年,咱們還按之前的說法。要是堅持不了,那我伺候不起,之前那個東西完璧歸趙,你那個表外甥打哪來回哪去。”
寧衛東這話並不是虛張聲勢,而是那塊慈安太後的印璽內蘊含的奇異暖流,在這些天已經被他吸收殆儘了。
如今再放在手裡把玩,隻能感覺到很弱的暖流。
至於玉器本身,寧衛東喜歡歸喜歡,也遠沒到非要收藏不可的地步。
王子朋一聽,連忙表示不至於。
雖然他這次也不痛快,但是之前已經辦成的事可不能再搞砸了。
他也是拿到了好處的。
完事寧衛東也沒留他。
王子朋從屋裡出來,急匆匆回到後院家裡。
在他家裡,他媳婦錢芳琪正陪著他大表姐和表姐夫說話。
看見王子朋回來,大表姐立即問怎麼樣。
王子朋苦著臉道:“還能怎麼樣……走時候我就說,咱沒這麼辦事兒的,眼瞅著就剩半年了,就不能讓炳義堅持堅持?剛才我去都不好意思開口,保衛處好幾百人,人家都能出操,到咱們家怎麼就不行了……”
大表姐跟大表姐夫倆人的臉色都不大好看,聽話音兒也知道事兒沒辦成。
他大表姐有些尷尬,她並不是傻子,知道這次的要求有些過分了。
隻是他們這麼做也有這麼做的道理,卻不能說出來。
轉而問道:“那玉佩呢~”
王子朋輕哼一聲,從兜裡拿出剛才包著玉佩的布包:“人家還能貪了你這個玉佩?剛才那邊說了,能乾就乾,不能乾走,前邊那個什麼印也給退回來……”
大表姐兩口子不由得臉色微變,忙道:“彆介,彆介啊~子朋,這件事兒你可一定幫著美言,都已經是坐實的事兒,怎麼還能退了呢~”
王子朋撇撇嘴道:“姐,這也就是你,換一家你去打聽打聽,有沒有這麼辦事兒的。我說這話您和大姐夫彆不愛聽,這年頭想辦事,不是你有什麼,就能把事兒辦了,關鍵是你得送出去。就算你家裡擺著金山銀山,送不出去,也是白搭。”
大表姐兩口子連連點頭,卻仍不甘心。
大表姐夫是個有些禿頂的中年男人,問道:“子朋,你說能不能是人家嫌咱東西不夠……”
不等他說完,王子朋立即拔高音調:“大姐夫!你要這麼說那這事兒我可不敢摻和了,合著剛才我說那些話都是白費唄~”說到這裡,再次拔高,冷著臉道:“剛才去人家都把話說的明明白白了,您現在還想送東西。怎麼著,人家缺你這點東西呀~還是打算拿東西砸人家?”
大表姐忙打圓場:“子朋,你姐夫說話沒過腦子,你彆跟他一般見識。”
王子朋“哼”了一聲道:“姐,咱們是正經親戚,我在外邊怎麼忽忽悠悠的我也不能跟您含糊。這事兒就是明擺在那裡,彆怪我說話不好聽,咱家孩子怎麼了?是鑲金邊了還是怎麼,二十多歲的大小夥子,天天上午、下午出兩次操就受不了了?我怎麼就不信了呢?”
說到這裡,王子朋也是上頭了,還要繼續往下說,卻被錢芳琪拽拽,才讓他冷靜下來,輕咳一聲,戛然而止。
大表姐心裡也知道王子朋說的沒錯。
況且事到如今也隻能如此了。
又跟王子朋道謝,這才告辭回去。
王子朋和錢芳琪送到大雜院的門口,看著倆人騎自行車走遠,錢芳琪抬手捶了王子朋一下,沒好氣道:“你是不是缺心眼,看給你能耐的。”
王子朋一咧嘴,乾笑道:“我那不也是來氣,沒控製住嘛~”
錢芳琪“哼”了一聲,一邊往回走一邊道:“人家找咱辦事,能不能辦都欠著咱們人情,可是被你這麼一弄,反而都不高興了,回去還不一定怎麼埋怨咱們呢~”
王子朋還想找補:“不能,大表姐不是那樣的人。”
錢芳琪撇撇嘴道:“有啥不能的,要是一般的事,大表姐兩口子確實不能,可一涉及他們兒子,這倆人就懵了。”
王子朋無言以對。
錢芳琪道:“反正以後你注意點,彆覺著是正經親戚就什麼話都說,得罪人都不知道怎麼得罪的。”
……
另外一邊,王子朋大表姐兩口子騎著自行車回到家。
他們家住的其實不遠,就在過了什刹海,南鑼鼓巷附近,有一個四合院。
這可不是一個院住著好多戶,改的亂七八糟的大雜院,而是一座獨門獨戶正經的二進四合院。
按道理,王子朋大表姐家不可能獨自占著一座院子。
也是陰差陽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