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蓉蓉收回扳指,明顯看出芳華臉上的笑又熱切三分。
顧蓉蓉假做不知,收好扳指淡淡道“你是這裡的二掌櫃?”
“是。”
“大掌櫃呢?”顧蓉蓉毫不遮掩,“我可把話說在前麵,我表姐要是來,得由大掌櫃接待。”
芳華笑容微凝,隨後更客氣“這是自然,我會和大掌櫃說的,今天也不是大掌櫃不想見您,是沒在。”
顧蓉蓉也不追究,一邊往外走,一邊問道“剛才在一樓叫喊的小廝是誰?好生沒有規矩。若是不是我表姐再三叮囑我在外麵要低調,我非揍他一頓不可。”
“他是封三公子的小廝,平時是驕縱了些。”
“封家?”顧蓉蓉腳步微步,眉梢微挑,語氣中並無半點恭敬,“是餘州副護城使封庭遠家的?”
芳華呼吸淺窒“是,正是那個封家。”
顧蓉蓉嗤笑一聲,沒說話。
但她這沒說,比說了什麼都厲害。
顧蓉蓉一路下樓,芳華一路陪著。
等她下樓之後,隔壁房間的門,無聲開了。
顧蓉蓉到一樓,封玉卓還在,已經挑了兩件東西,也花了錢。
看到顧蓉蓉下來,那小廝還狠狠瞪一眼,顧蓉蓉一個眼風都沒有給他,直接出門離去。
芳華看著人走遠,轉身回店,走向樓梯,被封玉卓叫住。
“芳華,媚兒可在?幫我通傳一聲。”
封玉卓拿著個紙包“就說我買了她最喜歡的栗子酥。”
芳華笑容溫婉“公子稍候,我去回話,不過,主事這兩日身子不爽利,不知道有沒有精神見您。”
“病了?可找過大夫,用過藥了嗎?”封玉卓眼神急切。
“公子放心,已經瞧過大夫,說是讓靜養。”
芳華說罷,趕緊抽身上三樓。
抬頭看到蘇媚就在房間門口,神色清冷,眼神清澈,哪有半點生病的樣子。
“人走了?”蘇媚問。
“是,”芳華低聲說,“依奴婢看,此人有些來曆,在樓下時,見她拿出銀票,以為她無非就是有錢,有錢的人奴婢可見過不少。”
“到了二樓,她什麼都沒有瞧上,還提到了肖州的金縷閣。”
蘇媚一怔“哦?他去過肖州的金縷閣?”
“他不知那就是,隻說是個做衣裳的地方,通過競買去的,是他表姐,花費一萬多兩,還是在莊園之內,那應是金縷閣無疑了。”
蘇媚點頭,眼中激起勝負欲“不錯,的確是如錦那邊的路數。”
“奴婢也是覺得,不能叫他小看我們,讓我們落了下風,輸給肖州的金縷閣,那可不行,於是,奴婢帶他上三樓。”
“奴婢仔細瞧了,他看到衣裳珠寶,神情淡定,無一絲驚豔讚歎,這種定力,絕非常人能有,裝是裝不出來的。”
蘇媚握著帕子,若有所思“你說得不錯,我也瞧見了。”
芳華帶著顧蓉蓉一到三樓的時候,她就知道,在隔壁房間也瞧見了。
兩間房其實是一間,中間的牆非是實牆,隻是看上去像牆,能活動,有機關,還能從另一邊看到這邊。
蘇媚經常這樣暗中觀察上三樓的貴客,確定哪些是可以宰的肥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