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媚一下子愣住,不知該說什麼好。
顧蓉蓉聲音清冷,帶著幾分雍容的懶意。
“怎麼?主事當得久了,連行禮都忘了?”
蘇媚不認得顧蓉蓉,但她身份卑微,閣中規矩森嚴,上層不知道有多少人,她一個小小主事,不可能都認得。
但那枚令牌,她是認識的。
趕緊快走幾步,到近前行禮“蘇媚失禮,請上峰見諒。”
顧蓉蓉沒叫走,也沒說見諒“蘇媚,你可知錯?”
聲音明顯沉下去,蘇媚清楚,這裡的錯,和剛才不行禮的錯,完全不是一回事。
蘇媚心裡叫苦,說的是這兩日閣主到,她正想著趁沒到趕緊想想辦法,但這會兒這位先到了,而且來者不善。
上來就問錯,如何是好?
“不知……上峰所指何事?”
“怎麼?還想瞞?”顧蓉蓉冷哼一聲,“我問你,地庫裡的東西呢?”
蘇媚心頭一緊,果然是問這個!
眼看瞞不住,她叩首道“回上峰的話,此事是屬下疏忽,沒能看到財物,是我有眼無珠,錯信封玉朗,本想著他在餘州有些勢力,能助金縷閣在餘州紮穩根基。”
“可誰曾想……”蘇媚痛心疾首,“他竟然有一顆狼子野心,一麵與屬下虛以委蛇,一麵暗中查探地庫,就在近日,把地庫裡的東西都……盜走了!”
蘇媚一個頭重重磕在地上,額頭抵著冰涼的地磚,但仍舊難壓她心頭恐懼。
金縷閣的手段她見過太多,身邊無聲無息不見的人也太多。
以前還沒有被派到餘州時,她夜夜不能安睡,生怕那種惡運會降到自己頭上。
直到來了餘州,成為主事,才漸漸好了些。
但此時麵對顧蓉蓉,那種感覺又卷土重來。
顧蓉蓉聲音不辯喜怒“你的意思是,一切是封玉朗搞得鬼?”
“正是!”
蘇媚立即回答,還想再出,顧蓉蓉打斷她“可封玉朗說了,是你與封家老三暗渡陳倉,監守自盜。”
蘇媚抬頭,眼睛圓睜,難以置信地看著顧蓉蓉。
顧蓉蓉眸子微眯,眸光清冷,鋒利似刀“你怎麼說?”
“屬下絕沒有乾過這種事!”蘇媚舉起手,“屬下身為金縷閣的人,承蒙上峰信任,被提拔為主事,一直銘感五內,從未生過二心,此事屬下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屬下承認,但若說屬下監守自盜,屬下絕不敢認。”
顧蓉蓉淡淡道“監守自盜不敢認,那暗渡陳倉是有的?”
蘇媚一噎,頓一下說“其實也稱上不暗渡陳倉,屬下隻是吊著他,拿他做個備選,萬一封玉朗不中用,也好用他來做個補充,封家三郎雖然不是武將,但深得封庭遠器重,是個不錯的軟肋。”
“屬下和封三郎也沒有過多往來,他甚至都不知屬下的真實容貌。”
這倒是真的。
顧蓉蓉沉吟道“你說是封玉朗偷的,他說你監守自盜,到底誰說的是為真?”
蘇媚正急著要再解釋,顧蓉蓉擺手“本使不信嘴上說辭,隻看實際行動。”
她偏頭看看冷星赫,冷星赫上前道“封玉朗說,明日晚上,要去萬安寺,他剿滅山匪,得了一批財物,明晚獻給您。”
蘇媚一聽這話,立即道“尊使,您莫信他的話,那一定就是地庫裡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