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對於那漢子來說,護身符就是保命符,哪會容許彆人給搶去,跟母雞護崽似的護在胸口。
“進去看看。”
我招呼了張師傅等人,向內院深處走去。
走不多時,就見前方一片火光閃動。
少說有數百根蠟燭點燃了,在庭院中圍成一個大圈。
為了防止蠟燭被風吹滅,每根蠟燭上還套了一個玻璃罩子。
又有二十來號人站在中間,又圍成了一個小圈子。
這些人都是精壯的小夥子,脫去了上衣光著膀子站在那裡,前胸和後背分彆畫了一道符咒,其色殷紅。
空氣中飄散著淡淡的血腥氣。
每個人左邊手腕上都裹了一層紗布,隱隱有血跡滲出。
很顯然,這些符咒都是用人血繪就的。
“誰叫你們進來的?”
從人群中轉出一個身穿黃色法衣的道士,衝著我們皺眉喝道。
這道士大概四十多歲,右手拎著一把桃木劍,左手拿著一柄搖鈴,身材胖墩墩的,唇上兩撇細細的胡須,一雙小眼睛在火光中精光閃爍。
乍一看,倒像是一隻成精的土撥鼠披了道袍。
“孫道長救命啊,他們搶走了我的護身符!”
劉母尖叫著跑進來,死命拽住那道士的袖子,差點把他的法衣給拽了下來。
“鬆開,鬆開!”那孫道長吹胡子瞪眼,好歹把劉母的爪子拍開,把臉一沉道,“怎麼回事?”
“是他們搶走了我的護身符,你再給我一個,快快快!”劉母連聲催促。
“我哪還有?”孫道長皺眉,又衝著我們冷聲喝道,“還不快把護身符還回來,給我滾出去!”
“道長你這是在整什麼活?”我走過去打量著那些個精壯小夥胸前的符咒,感興趣地問。
“什麼整活?”那孫道長眉頭一豎,怒道,“還不把這些人給我轟走!”
斜刺裡衝出兩個同樣身穿道袍的年輕人,喝道,“聽到了沒有,我師父讓你們出去!”
說著就要上前動手,結果還沒近身,就被那漢子衝上來給一手一個,拎住了脖子。
“混賬!”
那孫道長嗬斥一聲,手中的搖鈴一晃,發出鐺鐺鐺幾聲怪響。
就聽那漢子“唉喲”了一聲,身形踉蹌,就像是喝醉了酒似的,雙手一鬆,那兩個年輕道士就落在了地上。
兩人怒罵一聲,齊齊飛起一腳踹在那漢子胸口。
不過那漢子皮糙肉厚的,被踹得倒退了一步,卻也沒什麼事,晃了晃腦袋,咦了一聲道,“我怎麼突然頭暈了?”
那孫道長又鐺鐺鐺搖了幾下鈴鐺,漢子頓時連站都站不穩了,叫了一聲,“好暈!”
差點一頭栽倒,被張師傅和楊大叔一把扶住。
“大半夜的,就彆搖你那破鈴鐺了。”我淡淡說了一句。
那孫道長冷哼一聲,轉過身來,把那鈴鐺衝著我鐺鐺鐺猛搖幾下。
見我沒什麼反應,他目中寒光一閃,又用力連著搖了十數下。
突然嘭的一聲,那鈴鐺驟然炸開!
那孫道長和兩個徒弟猝不及防,頓時被炸了個滿臉開花,尤其是那孫道長,他抓著鈴鐺的那隻手上全是血,連衣袖都被炸掉了半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