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昂發怔地看著女人化妝，女子扭過頭來，如湖水一樣深邃靜謐的眼睛，與陸昂四目相對，讓他恍惚失神。
她輕輕歪著腦袋，凝視了一眼陸昂。
陸昂也下意識地隨著她的節奏，歪著腦袋凝視著她。
這女人看上去高貴而單純，無論是給死人化妝這職業，還是當前的環境，都與這女人高雅的形象格格不入。
她倆就這樣癡癡地對望了很久，陸昂才終於想起了自己是誰，自己在哪兒？
他收斂了恍惚“哦……我、我叫陸昂。謝謝、謝謝你們。”
陸昂很納悶，馮凱是怎麼聯係的運屍人？
這運屍人又是怎麼回事？
馮凱又是怎麼準確地知道自己會死在這兒？
他的死很有意義？
什麼意義？
這屍體難道還有什麼秘密？
能不能從運屍人這裡探聽到什麼口風？
“你好！”
陸昂對著女子打了聲招呼。
可是，對方根本不置可否，沒有回答。
本來，陸昂以為這女子看上去很單純的樣子，而且氣質高雅，可以從她口中了解更多的情況。
至少看上去，她比那個表情麻木的老頭，以及臉色陰沉的兩個年輕人，要好說話很多。
沒想到，對方根本不理睬，似乎聽不懂他的話。
“你叫什麼？住在哪兒啊？”陸昂仍然不死心，繼續問了一句。
“……”
對方隻是眨了眨眼睛，微微皺眉，輕輕一笑。
那表情就是，我不明白。
果然，各行有各行的規矩。
陸昂心裡了然，至少這女子沒什麼惡意。
隻不過……
那些搜捕自己的殺手，與他們有沒有關係呢？
陸昂心裡疑慮重重，有很多話要問，可……
也不能冒失地去問那個老人，問他也不會有什麼結果。
那女子的眼神隻是看了陸昂一眼，就扭過頭去，專心地給馮凱化妝。
其實就是簡單地收拾一下，把那些身上打鬥的血跡擦除，扭曲的肌肉歸位，稍微整理一下衣服就可以了。
整理到最後，女子的手握住了馮凱的手。
馮凱的手攥成了一個拳頭，女子怎麼也掰不開。
女子有點尷尬地在那裡用力，可無論她用什麼方法，都無法將馮凱已經僵硬的拳頭伸直。
“我能幫你嗎？”陸昂走過去，蹲下身子，看向那女子。
女子似乎明白了，點點頭。
陸昂開始嘗試掰開馮凱的拳頭。
“嗯？”
陸昂從來沒覺得，一個人的拳頭能有這麼大力氣。
死人的拳頭力氣更大？
“我來！”
老人陰沉地出聲，他蹲下身子，隻輕輕地掰動馮凱的手指，就伸平了他的手掌。
馮凱手掌裡麵……
有個紙條。
上麵隻有三個字。
落月穀。
老人手裡拿著紙條，陰沉著臉。
陸昂心裡卻很詫異。
按道理，馮凱握在手心裡的東西，應該是很重要的東西，他絕對不會忘，但是……
他的遺言裡，卻對落月穀隻字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