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魚環顧四周,見果然都是些頗有姿色的少年人,低聲道“我懷疑這倆人是人販子!”
汪小溪咧嘴看她。
“荒郊野嶺的連個鬼都沒有,還派人在門口守衛,死活不讓外人進,要說心裡沒鬼就怪了,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麼。”
“……那到底是有鬼還是沒鬼?”
見餘魚瞪他,汪小溪趕緊補上一句正經話“是人販子又怎樣?”
“當然是要救人了!”
汪小溪一臉愕然,“俠女附體了你?”
餘魚擺開架勢,正要給汪小溪說一段她在茶館裡聽的行俠仗義的書,這時,中年男人拎著茶壺回來了,見兩人湊在一起說話,便衝他們一笑,翻出幾個杯子洗了洗,熱情招呼道“二位也聊渴了吧,過來喝點水。”
“添麻煩了。”
餘魚嘴上客氣,手上不客氣,端起一杯水就一飲而儘,又端了一杯遞給汪小溪。
汪小溪舉著杯子端詳,眼神十分玩味,中年男子則一臉期盼地望著他,對麵餘魚眼珠子都快眨飛了。
汪小溪笑笑,一揚脖,乾了。
中年男子似乎鬆了口氣,很是高興,話也跟著多了起來“說起這京城,那裡可真是什麼都稀奇啊,連塊石頭瞅著都比我們那金貴!前些年我還在那遇到過幾個番邦的商人,眼睛竟然是綠色的……”
中年男子喋喋不休地說著,餘魚剛開始還在一邊聽一邊點頭,不時笑著附和幾句。
聊了一會兒,忽然以手扶額,張開嘴似乎想說話,隻是還沒來得及發出聲音,便身子一歪,軟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汪小溪立刻做出一臉驚恐的表情指著中年男人,“你對我們做了什麼?你到底是……”
話未說完,也“砰”地一頭栽倒在地。
“哼,臭小子,剛才還逞威風,現在中了我的七日醉,還不是任我擺弄。”
中年男人冷笑一聲,踢了踢汪小溪的腿,喊那健壯青年進來“過來,把這倆也扔那裡邊兒去。”
青年猶豫著不動手“大哥,俺看這姑娘人挺好的,人家就是路過,咱這麼做……”
“放你娘的屁!”中年男人怒斥道,“你他媽的看誰都好!白長了那一張惡鬼臉,我問你,你還想不想要工錢了?你那老不死的娘不要治病了是不是?這倆是老天爺給咱們送來的財,哪有往外推的道理!”
青年被他罵得半晌沒吭聲,隔了一會兒,道“大哥,你說帶俺出來做掙大錢的買賣,沒說是這種買賣啊,這事兒傷天害理,俺不想做了。”
中年男人不想這一通罵沒起作用,反而令這傻大個兒打了退堂鼓,隻得又緩和了臉色哄道“我也不想做呀,但這道兒來錢快,你娘的病也不能再拖了。你想想,咱們給極樂閣送了這麼多精品,到時候都選上了,閣主一高興,那銀子不得像雪片子似的往兜兒裡進?再說,極樂閣有吃有喝又能練功,這些人指不定還得感激咱們呢!”
青年憋了半天,道“……極樂閣既然恁好,怎麼還得弄暈了往裡頭送?”
中年男人眯了眯眼,軟硬兼施道“那些不是你該管的,彆忘了極樂閣閣主有多厲害,江湖人咱們惹不起的,我好容易搭上了這條線……若得罪了貴人,你我都頭點地不說,還得連累老家的親人。”
青年被他說得有些怕了,但還是不太情願,讓步道“大哥,那你把這姑娘和她弟給放了吧。”
中年男人虎了臉,“你是傻了還是怎麼的,人都放倒了,到手的銀子你要扔了?一個也是賣,兩個也是賣。何況你看這丫頭這嬌俏模樣,爺們兒準保喜歡。至於她那弟弟,倒是硬朗了些,不太吃香,但好歹也能賣幾個錢,幾個錢是不多,天上能給你掉下來?”
青年抿嘴不說話。
中年男人有些不耐煩了,一揮手“快點兒搬完了去外頭守著,彆想恁多了,再有個一兩日,到順州交了人就拿銀子回家了。”
……
待到周圍恢複平靜,餘魚慢慢睜開眼,捅汪小溪胳膊“哎,醒醒,不值錢那個。”
汪小溪睜開眼睛,攥拳砸地“爺這麼俊美無匹,竟敢說爺不吃香,難不成現在流行娘娘腔嗎!”
“這事兒你也爭。”餘魚無語。
汪小溪哼了一聲,“這麼兩個小嘍囉,直接放倒就完事兒了麼,還演什麼戲,害得爺被他們這樣埋汰。”
“你也說了是小嘍囉,光放倒他倆有什麼用,沒聽他們說什麼極樂閣麼,這才是真正的幕後黑手!聽那話這極樂閣肯定不是第一回做壞事了,到時候咱們跟著混進去,把它給一鍋端了!”
餘魚一揮拳頭,誌在必得。
“女俠變神捕啊。”汪小溪興趣缺缺“你沒聽他倆說到時候還得選呢嗎,反正爺也不吃香,肯定選不上,你自己為民除害去吧,彆把自己搭裡頭就成。”
餘魚聞言露出惋惜的神情“你不去麼?這可是在江湖上揚名的好機會啊!”
汪小溪咦了一聲“看不出來,你這丫頭還這麼重名利呢?”
“……哪有。”
餘魚乾巴巴地笑了一聲,心想雪月天宮已經聲名狼藉,能挽回一點是一點,隻不過這話不好意思說,否則汪小溪定然嘲笑她螳臂當車,索性轉移話題,隨手指了一個穿著淡青色裙子披頭散發的人道“這人販子眼光還不賴,你看這姑娘長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