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呢?
她很想知道,但看青竹這副模樣,顯然不是追究這個問題的時候,忙從憐憐手裡接過剪刀,指揮道“你快去廚房要一些白酒來,要烈的……有人問就說林大哥和汪小溪要喝。”
憐憐見她從容冷靜,頓時有了主心骨似的,也回過魂來,忙不迭地點頭,一邊起身就要出去“我還買了些藥,順便也讓廚房幫忙煎一下。”
見餘魚似乎有話要說,她忙道“放心,我就說是治風寒的藥。”
餘魚哭笑不得,拉過她拿手絹替她抹了把臉,又整了整頭發“還是待會兒再去,記得再給我這個‘病人’要碗清粥。”
憐憐也知道自己此時模樣定然狼狽,便聽話地點頭,閉著眼緩了一會兒,待神色差不多恢複正常了,才裝作若無其事地出門去了。
剩餘魚自己麵對那具“屍體”。
她先是簡單檢查了一遍青竹身上的傷——看著很嚇人,但皮外傷居多,仔細一看並不算嚴重,最重的其實是琵琶骨上那個不起眼卻流血不止的小洞,此時汩汩流出的是烏黑的血,失血過多使得他原本青黑的臉色慢慢轉變成了一種詭異的灰白色。
這分明是中毒的跡象。
而造成那個傷口的兵器,明顯是錐箭一類的尖刺物。
餘魚想了想,從腰袋中拿出一個層層包疊的物件展開——是她和憐憐被極樂閣劫走的途中,那支飛速射入馬車的穿甲箭,她當時覺得蹊蹺便悄悄收了起來。
此時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便拿箭頭比對著青竹的傷口,同樣的武器,針對的又都是天一門弟子,會是同一個人乾的麼?如果是的話,豈不是……
正思忖著,外頭忽然有人敲門。
憐憐不會回來得這麼快,她迅速收好箭頭,將簾子搭了下來。
走到門口透過門縫看,外邊站的居然是個稀客——暗影。
他?他來找憐憐做什麼?
餘魚本想不動聲色,裝作屋裡沒人,暗影的手卻跟讓人遙控了似的,在外頭執著地敲個沒完,再放任他這麼敲下去,非得把彆人都給吵出來了,到時候恐怕更不好辦,隻得無奈地打開門,堵在門口不叫他進來“怎麼是你……走錯門兒了吧?”
暗影一見出來的是餘魚,倒也不驚訝,隻是左右看看,問道“這裡不是方姑娘的房間嗎?”
餘魚瞥他一眼“我來串門兒不行麼?你找憐憐什麼事兒?她現在不在,你晚些再來吧。”
“……”
主人不在,請問您串的是什麼門兒?
暗影張張嘴,到底沒這麼問,隻在心說白玉樓簡直神了,吩咐他把東西交給方姑娘,如若方姑娘不在,便交給餘姑娘——但是餘姑娘不好糊弄,不能她一說,就立馬給她。
便道“想約方姑娘上街。”
餘魚一挑眉——啥時候跟你那麼熟了,你糊弄傻子呐?
“算了,既然方姑娘不在,那就改日罷。”暗影說完轉身想走。
“……站住。”
餘魚覺得這裡有貓膩兒,便裝模作樣冷聲詐他道,“白玉樓都不敢對我這樣,你身為他的部下竟敢跟我睜眼說瞎話,看來你是不知道我在你們主子那兒到底是個什麼地位!”
暗影聞言果然身子一僵。
餘魚是狐假虎威沒錯,但他確實也覺得白玉樓似乎對這個未婚娘子有那麼一點點的不一樣,從那天餘魚將白玉樓一頭烏發簪得像一坨牛糞,他都沒生氣,還淡然地頂了這“牛糞”一整天就能窺出門道。
餘魚看著暗影神情轉換,心想她就故意這麼含糊地一說,不過是詐他一下罷了,什麼地位?五千兩黃金的債主唄!可惜白玉樓絲毫沒有欠債人的覺悟,搞得她想擺債主的譜兒也沒底氣。
見暗影踟躕,態度也有所鬆動,她軟硬兼施,緩了口氣問道“到底什麼事啊?你跟我說也是一樣的,憐憐回來我轉告她就是了。”
暗影猶猶豫豫地思前想後了一番,終於不甘不願道“……這是公子囑咐我交給方姑娘的東西,既然她不在,就麻煩餘姑娘代為轉交。”
餘魚疑惑地從他手中接過一個方木盒子,見扣得還挺嚴實,哼笑了一聲,在手裡上下拋著,“幸虧我在這裡,要不然白玉樓背著我給彆的姑娘送東西,是不是犯了七出?按理說可以下堂了吧?”
“這……餘姑娘說的那是女人家的規矩。”
“什麼叫女人家的規矩?”
餘魚揪住重點,揚眉吐氣道,“你這是搞性彆歧視?男人女人都一樣,這可是你們主子說的原話,你替我帶回去給他。”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