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魚鄙視他到處沾花惹草,盯著他鼓起來的腮幫子,“最近你好像更能吃了,有喜了?”
“呃咳……”
汪小溪被餃子餡兒嗆了,“你聽誰說的有喜就能吃啊?”
餘魚斜他一眼“難道不是?”
汪小溪擠眉弄眼,“有喜了也是你的!”
“我才不要!”
餘魚順手抓起個橘子砸他,汪小溪接過剝開,囫圇吃了,皺著臉“嘶——好酸啊,酸兒辣女!”
餘魚“嘭”地一聲關了窗戶。
汪小溪哈哈大笑,啪啪拍窗戶“吃早飯去啊?”
過了一會兒,餘魚從門裡走了出來,頭上竟破天荒地紮了兩朵桃葉形狀的珠花,看著十分清新。
“你最近怎麼突然這麼愛臭美?”
汪小溪稀奇,抬手揪起她辮梢,“現在正是吃桃子的季節啊。”
餘魚拽回頭發“就知道吃!”
汪小溪不以為意,“人家還在長身體麼。”
餘魚狐疑地打量了他幾眼,忽然發現這家夥好像真的又長高了。
汪小溪挺了挺身板,拿手指戳餘魚頭頂,頤指氣使“小矮子!”
餘魚的身材在女子之中絕對算得上高挑,聽了這話自然不服氣,明明是他長得太高了,再長就跟顧良一樣成竹竿了!
汪小溪逗完了事兒就往前跑,餘魚在後邊追著他打。
憐憐看了搖頭直笑。
林小木見那兩人一前一後衝自己呼嘯而來,趕緊往旁邊一躲,避免傷及無辜“師弟又惹餘魚啦!”
“他不一直都那樣麼。”
憐憐笑著道,又忽然滿臉嚴肅“不過鬨歸鬨,我是堅決不會同意餘魚跟汪小溪在一起的。”
林小木想起之前師弟做那事確實過分,可還是忍不住替他說句話“其實……我覺得師弟並不是不在乎餘魚,相反,可能就是因為太在乎了,所以沒法輕易承諾什麼,你也知道,師弟身上還背負著家仇,他又身中蠱毒未解,一切都是未知……”
狡辯。
憐憐沉著臉不說話。
“師弟可從來沒對姑娘這樣過。”林小木見說服不了憐憐,歎了口氣。
麵對眾美人,他都是一副玩世不恭,討人喜歡的樣子,而在餘魚麵前,汪小溪卻總故意惹她討厭,這本來就很反常,事出反常必有妖,這麼反常,大抵還是因為餘魚特殊吧?
吃過早飯,陳望之就派人來,說要帶餘魚他們幾個年輕人出去遊玩一番,欣賞下邊塞風光,這人自稱是二叔的管家,姓師。
餘魚想起昨天席間是有說過這回事,便對師管家報以友善一笑。
師管家卻十分不客氣,背著手道“你們稱我師公即可。”
語氣中居高臨下之意甚濃,餘魚覺得似乎哪裡不對,但畢竟是陳二叔派來的大管家,由不得她質疑,隻得從善如流,低聲喚了句“……師公。”
師管家虛榮心得到滿足,滿意地點點頭,大手一揮,帶著眾人出發了。
事實很快證明——他做管家可能還行,但並不擅長做向導,師管家領著幾個年輕人在城中胡亂奔走了一通,說走馬觀花屬實都是誇他了,那架勢,跟急著投胎趕不上孟婆湯了似的。
剛著急忙慌地買完燒餅,又想起來之前路過的有家烤串好吃,風風火火地領著大夥兒殺了個回馬槍;前腳剛火急火燎踏進城邊的如意觀,後腳卻被告知今日閉觀不接香客,他一拍腦門兒想起十五休憩三天……
腳打後腦勺地白走了好幾裡路又吃了一嘴的風沙,午後,一行人終於又匆匆趕回城中,個個兒累得腳底發硬,腦子發昏。
精神奕奕的師管家大手一揮,終於做了件人事——找個飯館吃飯休息。
隻是此時已過了飯點兒,沒有多少客人,廚子的手藝都退步了似的,有糊弄的嫌疑,師管家倒是不挑食,吃得風卷殘雲。
餘魚他們隻胡亂吃了口飯,剛歇過點勁兒來,師管家又興致高昂地說邊塞的夜景很美,傍晚要帶大家去城邊看落日。
等等——他們不是才從城邊趕回來的麼?
汪小溪下意識瞥了一眼師管家的腳,想看看是不是釘掌兒了。
餘魚向外看了看天色,起碼還得有一個時辰才能日落,這一個時辰的工夫就不知道師管家又要帶他們去哪裡折騰遭罪了,忙道“師公,二叔那邊肯定還有很多事務要您幫忙打理吧?我們幾個都是閒人,您可不是,還得撥冗陪我們遊山玩水,實在不好意思,不如今天就到這裡,您也回去歇息歇息?”
憐憐早就蔫了,有氣無力地跟著點頭,“是啊師公,來日方長。”
師管家遲疑了一下,終於對餘魚點點頭“嗯,現在的年輕人……還算懂事,知道尊老。”
眾人“……”
實在不敢不懂事呀!再不懂事腳都沒了。
餘魚覺得她從永安到定遠,跋山涉水的跨城都沒有這麼累過,主要是師管家一看就是個急性子,走起路像飛似的,她差點兒都跟著運起輕功了!
經過了一番渡劫似的磨難,眾人終於拖著一身疲憊和滿口黃沙回到了陳府。
洗漱休息了一陣,餘魚精神足了些,便起身打算去找陳二叔問點事情。
剛出門,就看到一個黑影一閃而過,那人順著牆根,似乎也要往陳二叔的房間去。
餘魚目瞪口呆——這些人是不是都對夜行衣有什麼誤解?夜行衣夜行衣,晚上出門的時候才穿夜行衣!不是說偷摸想做壞事兒的時候都要穿夜行衣……
這時候不過黃昏時分,穿成這樣還鬼鬼祟祟的,不明擺著說我是賊快來抓我麼?
餘魚於是滿足了他的願望,悄悄跟了上去。
那黑衣人走了片刻,最後果然在陳二叔房間處站定,先是在四周磨蹭觀察了半晌,確定沒有人,方才跳到陳二叔的屋頂,揭開瓦片往裡偷窺。
看了一會兒,那人從懷裡摸出個竹管,似乎想往裡頭吹氣。
下迷藥啊?
餘魚看他這手法比丹曜嫻熟多了,估計沒少做這等事,正要衝上去抓人,被人一把拉到樹後“讓他下!”